教郡王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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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长子李宪，年仅七岁，听得祖母呼唤，下了座位走到天后座前，合手道：“圣人大家，请您赐孙儿两张纸片，写明好坏。”

上官婉儿拦道：“殿下，天寒。墨想必研得稀薄，纸片一时不得干。不如这样，青为坏人，白为好人。”她解下腰中玉佩，一青一白，递到李宪的小手上。

李宪招招手，两位宫女上前来向天后福身行礼。

李宪把两块玉佩交给天后，说：“圣人分好人坏人吧！别让宪儿知道！”

天后笑着模仿百戏伎人，将两只玉佩在袖中捣弄片刻，付给两位宫女。两位宫女低头拢掌看过，收起玉佩转过身面对着李宪，分立两边。

李宪道：“圣人请问吧！”

天后道：“要朕来发问吗？通常问些什么呢？”

一旁的掌教宫女躬身回道：“禀圣人，问礼。比如新得了犀角，二殿下也要玩，殿下该如何？”

天后笑道：“就是这一问，宪儿来答答！”

李宪不假思索道：“告诉阿弟，每个人玩一会儿。我玩过了阿弟玩儿，阿弟玩过了还给我，不可以抢！”

天后闻言莞尔，向两位好坏宫人道：“你们又是怎么说？”

左边的宫人朗声道：“本来是殿下的犀角啊！为什么要给二殿下？将犀角藏起来！告诉二殿下找不见了。”

右边的宫人道：“钱财珍宝都是身外之物。殿下富有四海，何惜区区一只犀角呢？”

天后笑道：“原来是这样。宪儿，你怎么看？”

李宪指左边的宫人道：“你是坏人！”又指右边的宫人道：“你是好人！”

两位宫人从怀中取出玉佩，向李宪展示，又向天后左右展示，果然左青右白。两位宫人双双福身道：“禀圣人，殿下猜对了！得一分。”说着退到一边，手背到身后，似乎在暗中交换玉佩。二人低头看过玉佩，又放入怀中。

李宪向天后道：“还要再问吗？”他看看天后，又看看掌教宫女，不知道哪个会开口。

天后微微一笑道：“朕也来问一次。宪儿，宫外情形你知道吗？”

李宪道：“听阿娘说过一些。”

天后道：“设若殿下微服私访，到了东市，看中了一幅字画，想要购买。贩夫言辞流利，一再降价，殿下当如何？”

天后这问题颇长，李宪一时没有答话。刘皇后笑道：“圣人英明神武，问话深不可测。不但宪儿要仔细思量，两位好人坏人只怕也不知如何应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