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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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说：“里正具表上奏的话，多了些中间环节，能否直达天听？”

韦方质说：“那就过于糜费了！当今人口在五百八十万左右。假使十户出一人，人均发给车马费五贯钱，那就是二百九十万贯。户部一年收入二百万贯，全用于送言者进京还不够。”

上官婉儿道：“可以减少代言者的数目。”

韦方质道：“朝廷自有支出，学庠、养病、官薪、军费、保息，我朝轻徭薄赋，收入本少，兴修水利，日用颇多。粮食一直不足，民间私钱泛滥，府兵不得授田，募兵不堪其费，连年科举，大批散官等待入仕，就减少代言者的数目，毕竟也是开支。”

天后道：“请爱卿来，就知道爱卿要叫苦。倘若朕用自己的脂粉钱来请四方民众入京，此事可行吗？”

永徽六年（655年），龙门石窟卢舍那大佛开始建龛，天后彼时还只是皇后，对此事十分关心，曾捐脂粉钱两万贯作为资助。铜匦上书，同时随机抽选乡里不言者，天后自掏腰包付旅费，不是办不到。

韦方质道：“圣人仁心廉政，臣瞻望愧感，深佩圣恩。然而将草民千里之外引来，路途遥远，耽延太久。一年半载不得回乡，田园荒芜。百姓面圣一回，失却谋生之计，那就不合圣人的本心了。”

上官婉儿道：“倘使一人车马费五贯，大唐近六百万户，假定每户五人，拣选四千人来京，平均七百五十人中才拣选一人，也是大海中捞针了。天后每日接见，整年不歇，每天也要见十人以上。圣人意在直达天听，并非要举国劳动。少选民众，多给钱粮，当可弥补扰民之不足。”

韦方质道：“倘以此为宗旨，车马费倒不难。只是大海里捞针，恐怕徒劳无功。”

天后之所以大开告密之门，是因为两年前徐敬业谋反。倘或找了些乡愚街氓面圣，又笨口拙舌毫无用处，那又何苦？

提到这件事，君臣都有些尴尬。太平公主冷不丁问道：“宪儿还在玩儿好人坏人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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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关于枪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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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反馈消息渠道太多了。每个人，不管爱不爱表达意见，与他人都有数不清的联系。未成年有学校，成年有雇佣关系，假使不受雇于人，还有教堂，居住的小区还有hoa。面对面的联系之外，还有网络上的联系，基于兴趣的、社交需求的。

每当人开口说话，键盘上打字，人的一切就进入了社交网络，被窥视，被分析。网络无微不至地服务着人，窥视着人，人还是会闹出各种幺蛾子，枪击案只是幺蛾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