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未名空间

在路上 写了： 2025年 6月 4日 14:12 终于达到了第三重：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mnls 写了： 2025年 6月 4日 14:01 在国内上班的时候，我有幸去参加过一个非正式的小seminar。主讲人是一个知名外资药企的大中华区负责人，有很强的海外留学和工作背景。他上来先不讲药物研发的主题，而是在谈王国维《人间词话》里的人生三重境界。

“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接着才开始谈药物研发，并分享了他们做的一个项目。如何把一个药物做到临床，并通过治疗，在临床实验中，让癌症病人的各项检测指标都恢复到正常的案例。他们成功把这个工作发表在Nature Medicine上。

当时在国内发表CNS还是很稀罕的事情。而且国内学校上课，老师划水的多，这样的讲座理论结合实践，让我听起来觉得耳目一新，受益匪浅，应该可以算是我在国内听过的水平最高的讲座了。

来美国几年后，无意中看到一个让人诧异的新闻，那家外资药企关闭了中国分部的研发中心。随后爆出被公司内部员工举报临床实验不规范，论文造假，用健康志愿者的数据，来代替癌症病人治疗后的数据，最终Nature Medicine文章被杂志撤回的丑闻。

谁能想到，会翻转的如此之快。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在路上 写了： 2025年 6月 4日 14:28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是第几重？

牛河梁 写了： 2025年 6月 4日 14:26 立言、立功、立德

mingliu 写了： 2025年 6月 4日 14:44 原来他已经悄悄地到了第四步“千回万转，最终吃牢饭”

laomei9 写了： 2025年 6月 4日 14:27 不用看别人，还是看看自己，还是少做亏心事，免得将来后悔。

datoumao 写了： 2025年 6月 4日 15:42 我看女人的三重境界

婚前， 蓦然回首，那仙正在灯火阑珊处
婚后， 默然回首，那妖正在灯火阑珊处
离婚, 漠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Yellen 写了： 2025年 6月 4日 14:38 当年还是太年轻？听到这种心灵鸡汤文都能感动。

mnls 写了： 2025年 6月 4日 17:41 我查了一下，他并没有坐牢，接受采访时说承认管理不完善，但是对造假并不知情。作为一把手，也不可能去管具体的实验细节。

他本人还是很有本事的，后来去了另一家药企做CEO，后来自己开公司，也做到上市了。

梁漱溟曾提过“论治学的八境界”，一、形成主见；二、发现不能解释的事情；三、融会贯通；四、知不足；五、以简御繁；六、运用自如；七、一览众山小；八、通透。

梁的八重境界，表述太复杂了，还有点乱，有方法、有效果，一锅乱炖。

王国维的三境界，清楚明白，易懂易记，流传广泛，被太多引用而无新意。

董桥别出心裁，用毛主席诗词，虽是文字游戏，也饱含才气灵气：第一，此行何去？赣江风雪迷漫处。命令昨颁，十万工农下吉安。第二，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第三，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董桥的三境界说跟王国维的说法可以互补、互释，也代表做学问、做人的两种心态：乐和苦；还代表两种不同取向：王国维的是自力更生，过程虽然很艰苦，最终的结果是美好的；董桥/毛主席的是群策群力，团结互助，大规模作战，利益分担。

庄子在《逍遥游》中，提出了“学鸠”“鲲鹏”“逍遥”三个境界，在《庖丁解牛》中，提出了“全牛”“非牛”“无牛”三个境界。
https://www.163.com/dy/article/FDPG2LG90536ET2E.html

总结来说：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学问，可以有三种取向。第一，苦作舟（王国维），第二，同/乐作舟（董桥/毛主席），第三，逍遥游（庄子）。

流江河 写了： 2025年 6月 5日 08:53 去年和朋友聊天时提到境界论，这里汇总当时的讨论如下。

朋友的说法：



我的看法：



朋友后来还提到，禅宗的看山是山、不是山、还是山，但丁神曲三部曲之地狱、炼狱、天堂。

我后来用AI搜索了一下，发现古今中外有各种三境界说，这里就不贴了。

mnls 写了： 2025年 6月 4日 17:38 三不朽确实很经典，对于能力突出，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来说很适用。

可是对普通过日子的芸芸众生，都无法达到任何一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