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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chere: 一个老坦克兵的记忆 -- 59特射
发表于 : 2025年 6月 12日 11:08
由 huangchong
#2 Re: cchere: 一个老坦克兵的记忆 -- 59特射
发表于 : 2025年 6月 12日 11:13
由 huangchong
到1975年了
1975年的趣事
话说转眼来到了1975年,我也变成了一个老兵。听了朋友的话,继续当炮长,好好学射击。不过我不在2车了,在1车(排长车)当炮长,原炮长复员了,还有那个3车的69年兵驾驶员。在排长车当炮长属副班长。这台车是战备车,还有装扫雷滚的装置。也是老车。但质量极佳,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一台车。排长是68年兵,人极好,就是身体稍差。驾驶员是同年兵老乡,人也极好,特别能吃苦,根本看不出是个城市兵,就是开坦克猛点。我们连长老说他是油门踏到油缸里。装填手是当年新兵,很老实,就是不太懂技术,遇到事老手忙脚乱的,添了不少麻烦。车里4个人都很处的来,在一起很愉快。
1975年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搞加强坦克团对立足未稳之敌进攻实兵演习,这是自58年以来我部的第1次。尤其是那个时代,就更加重要。75年正赶上老邓的整军备战,所以干的很高兴。但部队毕竟长时间没有搞这样的演习,加上搞了那么长时间的政治领先,故部队不论从战术素养还是技术水平看,都不理想。于是便决定先从基础练起,以营为单位,拉到双辽以西的草原沙漠上,从排向既定方向行军、连行军、连进攻、连防御。分队射击等等开始搞起。一般一个营要搞一个月左右。故事就从这里慢慢开始吧。我们大约6、7月的时候到的驻训点,沈装的一个副参谋长在我连蹲点。他在朝鲜就在我团,打过仗。经常身体力行的为我们做表率。住的房东是蒙古族,两口子对我们很好。排长住教导队没来,是我的老乡2车长代理排长职务。他们的房东就很怪,经常在早晨把他们的鞋里倒满水。他也不同他们说话,倒是老和我套近乎。有一次他指着我背的54式手枪说,他如果用我的手枪,在50米内打跳鼠,一枪一个。我回来问房东,房东说这家伙当年是这一带有名的土匪,那时候他骑个马,别两个盒子,披上红带子,到郑家屯,看好谁家姑娘,上去就抢。现在是不敢动,但他心里还是恨解放军,因为是解放军把他的队伍消灭了。
我们搞排向既定方向驾驶时,连长到我们车,结果开的时候,老驾又猛了,这次是太猛了,车过沟时没减速,狠狠的颠了一下,把我从炮长左上颠了下去,连长的手腕也挫了。下车时他火气很大,把老驾一通臭骂,老驾老老实实的听他训,说着说着连长冒出了一句:你他娘的还有没有阶级感情。老驾忍不住笑了一下,惹的连长也笑了。也就不训了。
接下来的课目是昼间连行军,上午8时准时出发,我们是第2辆,一路上是履带滚滚,沙尘遮日。当走到一个地势低洼的地方,连长车从干燥的地表走过后,竟返上了一些水,我们过的时候就突然陷车了,两条履带隆隆的空转,摔上来湿沙土,车就是一动不动。其他车都绕过我们,开走了,连长问2车长情况怎样,他说一会就出来了(当时的情况看着真没什么),连长就没等我们。我们下去越折腾越陷。当时都在车后挂着自救木,我们就决定自救,我和老装拿起子抠履带耙齿孔的土(里面的泥土被压了多少年了,坚硬如石),这可是真难抠啊,费了好大的事,我们抠完后,驾驶员和车长准备好了自救钢丝绳和自救木,我们套好自救木,再把钢丝绳卡进耙齿孔,就开始倒车,满指望能上来,可没想到,那么大的木头在履带底下走了一圈,坦克纹丝不动。底下的湿沙太松了。没办法了。这才想起拿电台联系连长,可他们早已走远,而我们车的天线只有一节,其他的随车助教怕丢给收起来了。结果通信距离不够,联系不上。没办法,我和驾驶员就去找村庄,走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一个大队。我们想打电话,结果没有。他们很热情,套了一匹马,装上鞍子,准备骑马报信,在备鞍之前要饮马,他们取水的方法很有意思,没有辘轳,把一个布口袋栓上长绳,扔到井里,另一头栓在马上,骑马飞奔,跑上8-90米,就把水拉上来了。往石槽里一倒,马就把头伸到里面喝,我俩也渴极了,就和马一起在石槽子里,就着铡的一小节一小节的干草,咕隆隆的喝起来。等我们由牧民赶车送到坦克跟前时,副连长带着牵引车到了,把我们一拖就出来了。回到连里,已经是快天黑了,先保养车,完后去吃晚饭,饭后我第1班岗,下岗后看到带下一斑的驾驶员心情不好,他觉得让大家受苦,有点过意不去。我就没马上睡先安慰他,他好点后,我正准备睡,紧急集合了。接着搞夜间连行军加昼间连进攻。我们又是抬电瓶,又是准备车,忙忙火火的就上了路。等开了2小时左右,连长车上了一个大坡,我们在底下等他们上到顶上才动,等我们爬上坡,看到连长车在前面比较远的地方,和我们在一条直线上,2车长在上面,又露着头,他看的很清楚,就让驾驶员向右,老驾看前面很平,他白天和2车长有点口角,觉的他又不是本车的,就请示我,其实我当时在车里,那个车的炮长潜望镜被沙子挡住一半,根本看不清,可为了装老大,我就让他直开。结果开着开着,就听到驾驶员叫了声不好,两腿处就被水浪冲了一下。此时车也停了,我从装填手门爬出去一看,妈呀,四周一片水茫茫。我们开到水库里来了,好在不深,刚没过排气口,但车没熄火,水灌不进发动机。2车长就在那里骂老驾,他指挥我们不听呀。这时驾驶员被骂急了,就要走,让2车长开,没办法,2车长只好又好言好语的劝他。我因为瞎指挥,心里有愧,也就叫驾驶员下去,老驾把车倒出来,绕了一大圈,去赶部队,此时,连队早走远了。我们的安全门没锁定,水库里的底泥冲进来,其中很大一块糊在老驾的背上,带着绿绿的水草,就象绿毛龟一样(当时可不知道什么绿毛龟),他也顾不上管,开着车就追队伍,车里的水慢慢的漏没了(很侥幸的是电瓶没短路),这次是开窗升座夜视仪驾驶,因泥把夜视潜望镜糊死了,看不见,就摸着黑开,我们在上面指路。一头东一头西的开,好容易开到地方,此时连队已经展开,我和老驾利用车长去受领任务(那时的战术还比较老套)的机会,把冲进来的臭泥从安全门里又抠出去了,当然把他背上的泥也扔出去了。当发起攻击后,我们回望刚才停过的地方,在清晨淡黄的柔光下,那片青翠的绿草地上,赫然立着一堆黑黑的泥堆,十分醒目。演习持续了大半天,回来后照旧是先保养车,等回到房间,我们连衣服也没脱就躺下睡了,是房东给我们脱的衣服,他媳妇又给我们洗了。真感动啊。
隔了一日我们搞连防御,是徒手作业。我们正在那里现地明确任务呢,就看到对面来了一辆坦克,我们觉得好奇怪,怎么还有假设敌?等近了一看是9连指导员车,原来他们接我们后面演同样的课目。出发后3台车撞在一起,他的车是最后一辆,中间一辆的诱导轮和后装甲板都被撞坏了,他安顿好后,再开时就迷路,开了一晚上,白天跑到我们连搞连防御的地方来了。另一辆也迷路了,好在离的不远,电台还能联上,开到白天,9连长问该车长在向什么方向开,他想了一下,说在向着太阳的方向开,9连长问他前面是不是有一条棱线,他说是的我前面是有一个大牛圈,把9连长气的半死。
那年月,尽搞政治斗争了,部队军事素质不高啊。我们演练时,师侦察营也在附近和我们搞一样的训练,他们的坦克侦察连搞连行军时,出了一件趣事。那里的村庄盖房子很容易,因是含碱的半沙半土。所以盖房时,就用筒锹一锹一锹的把土叠起来,就是墙,再把旧房子的房条拿过来,撒上草,盖上泥,就得了,两口子一天就能搞一套新房。就是不抗用,所以是总盖。因此,一个村庄人不多,房子很多(当然大部分其实是废墟),他们的轻型坦克在村庄里左躲右躲。结果躲过了废墟,把人家房子的正面墙撞垮了,炮管杵到人家炕上。几个家伙吓的脸发青,小心翼翼的问人家伤着没,那位蒙古族大娘说的很幽默,她说解放军同志辛苦了,进屋歇可以,别把烟袋锅探到炕上来。
#3 Re: cchere: 一个老坦克兵的记忆 -- 59特射
发表于 : 2025年 6月 12日 11:19
由 huangchong
还有更倒霉的呢,现在发上去。战斗射击的事。
第12件事,难忘的战斗射击
74年的战斗射击大概在11月份。
当时作训股将全团年度教练射击成绩一总评,竟然只有我一人够考2级射手(在前一年训练队里,我考取了3级射手)。那时很多人都把精力用在批林批孔上了。训练就被轻视了。这下我成了个宝了。从团里传来消息,我只要战斗射击打优秀考上2级射手,就给立3等功。这下把我可乐懵了。连里也下决心要必保。可是,我没注意驾驶员阴郁的脸色。实际上,他那时正在争取入党,我要是立了功,他怕抢了他的彩。此时,撒旦又占据了他的心灵。所以,就该着我倒霉。要知道,坦克炮长射击如果得不到驾驶员的密切配合是打不好的。更何况这次何止一个不配合呀。我的情商那时侯显然是不够的。那年我们连第1个打,所以开始的保障也是我们,在往场地拉炮弹时,看见目标区并排设了4个白纱布靶(和背心兄的鬼子坦克射击的视频里的一样,只是目标要比他们的小的多,1米高),在背后的收了秋的庄稼地的黄色背景映衬下,很醒目,心里那个乐呀。拿连长的望远镜偷着测了一下距(目标底宽是已知道的,拿镜中密位分划可以算出来),1200米,真感到3等功就是咱的了。谁想到,当晚下了一场大雪,满地一排白,目标和背景融为一体,基本观察不到。我的眼睛奇好(打了那么多年坦克射击,一次游行也没有),能看到目标边框上的钢筋,所以感觉没什么大问题,其他人就有点抓瞎了。
因为我能看到目标,所以开始的连长、排长(他是俺连射击教练员,不过没俺打的好,偷着乐一下)和1车炮长(和驾驶员是老乡,但人极好)打的时候,让我给他们装弹,也给他们指示一下目标。当时是两台车打,那辆车出去3次每次都找不到目标打不响,游行回来。我们出去每次都能打响成绩也还可以。只是我就遭点罪,装了3个人12发炮弹,关键是手摸着冰冷的药筒很难受。我就偷着违反了规定,悄悄的戴了手套,结果关闩时夹住了,一使劲,把手套的指头拽掉了一个,然后开闩,但排长不知道情况报了故障,射击参谋来了解了情况后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这话在我的上几篇里反复出现,可见我74年是多么倒霉)。
等到我打的时候,车一出去,到开始射击线就是一个猛转,一下子让我失去目标,我想用电转把炮调过来,结果不好使,我好容易把炮才摇过来,驾驶员也不给我报跃进距离地形是否好。而且我喊他短停,他不停,没办法我用简易车内协同方法,探下去踢了他的靠背一脚,他才停,等我瞄准目标一击发,不响,我以为是老装没接通自动闭锁器,就对他做了个接的动作,他回了个动作,我知道他是接通了,情况只能是出在驾驶员那里(驾驶窗那里有一个接点,只有关好窗才接通瞄准发射电路,用来保护驾驶员的安全的),所以我赶紧去按手发射杠杆,因怕超短停时间(只有10秒,我们那里为了提高难度,给改成8秒),按的就用了点劲,没能排除空回,打了远弹。打下一发时,因他知道我射击的规律,一般在几秒时击发他清楚,所以在3秒时他猛松了一下操纵杆,正好我击发,又打了远弹。这下我可急了眼,抓着操纵台,腹部一挺,双腿一个鱼跃,狠狠的踹了他一下,把他踹的撞到潜望镜上,脸也破了。这时一方面他害怕了,另一方面他看我已经两发不中,顶多打个良好,已经考不上2级射手了。就把驾驶窗关好了。剩下的情况就没什么悬念了,火炮射击命中2发,机枪射击命中9发,成绩良好。在一炮定乾坤的情况下,我痛失2级,在那个时刻和3等功擦肩而过。只到79年我才立第1个3等功。下来后我怒火万丈,可他说车内通话器有毛病他听不着也发不出,驾驶窗震开了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很难证明。想想与其一般见识,最后咬的谁也没好,莫不如算了。当时真想放弃射击,因早有让我当车长的意图。我一个北京籍的哥们劝我不要放弃,听了他的话,我坚持下来,才有了后来的成绩。
第13件事,拉练之一
74年的拉练比较有意思. 我们在第1个驻训点配合民兵打坦克训练,虽然让人家用小包装药震的茶不思饭不想。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兄弟连队出了点事,一个沈阳知青不小心将脚碰到行走的负重轮上,被带着转了一圈,造成骨折。结果我们的房东们都说他活该。原来,他参加了当时的割尾巴工作队,经常到老百姓家里收东西,所以招了记恨,其实他也只是执行而已。 在第2个点我们自己练起了用炸药包打坦克,还实投了1枚反3式反坦克手榴弹。这多让人哭笑不得呀。 那时连里搞了业余宣传队,我和一个同年兵老乡一起说相声,开始就是按书上人家现成的说,效果还挺好。后来团里看了,宣传股的说让自己编一个。我没办法,只好自己编,也没那个水平,就和大家一起凑笑料。凑了个新兵吃饭慢,耽误事后经教育赶上来的事。在连里和营里说大家还挺满意,不过其实是大家捧场,后来在家里我说给家里人,没有一个人乐的。可见是什么水平。结果宣传股的看了材料,给大批了一顿。本来我那玩意问题确实多,比如让战士自己总结要想吃的快可以汤泡饭。当时教导员就指出不妥。可他们说我是思想不端正丑化战士形象,给我上纲。其实是夏天报道战士集训结下的梁子。当时就让教导员给顶回去了,说写是你们让写的,现在又来找茬,少来这套。 虽然最后没什么事,但无端摊事总是不太爽的。也算那年的糗事一段。
第14件事,拉练之二
那年拉练返回的时候在辽宁大洼驻点,原打算在那里直接回来。在那里的主要任务是参加学大寨,建大寨田(梯田)。这可是罪过啊,那是一片万亩大地呀,只有大约5-6度的坡度。就人为的分成一段一段,然后从高的地方向低的地方运土,使其平整,这样就把生土翻了上来。 大家当时就议论纷纷,一起干活的老乡就说,这块地正常年景一亩能打800-1000斤玉米或高梁,这下完了(77年我们再次路过,那地的亩产量没有超过200斤的时候)。但谁也不敢不干,因为这是毛远新抓的点。 后来突然告诉不直接回驻地了。搞了个徒步急行军,赶到师农场,在那里的稻田地里搞农田基本建设。而且沈装首长都来了。原来是毛远新找我们师农场,迷了路,碰到一个老乡问路,那个混蛋老乡随口湖绉说,你看哪的草多,哪就是部队农场。他也不调查,也不去看,马上回到沈阳,通过老陈命令我们立即搞农田基本建设。其实我们农场搞的相当不错了。 没办法,沈装首长和师里领导商量了一下,还得干呀,那就加深毛渠(就是排水娶)吧。大部队进驻,现买的工具干起来一点也不顺手。天冷地冻,得刨。排里有人就向排长出歪点子了。说把地里草垛垛到沟里,放火烧。我是坚决反对,因为我在兵团时干过类似的活,冻着的土地,刨能成块下,进度并不慢。稍化的地,锹挖不动,镐刨一个眼。进度肯定慢。没被采纳,于是正象我说的,我们排的进度是最慢的。最后一天人家都完成任务回去了,我们还在那里刨地,当时大家的手都肿了,往下每刨一镐都钻心的疼。好容易干到晚上12点半才干完,回到驻地早上1点半了。还没等休息下来,2点紧急集合,徒步走140华里当天返回营区。 这一下,各位都可以想见得把我们熬成什么样。好歹这件糗事是全排的一起受。
另外的事
74年当然不都是倒霉的事,但由于以上的由自己或别人造成的种种糗事严重影响了我的进步,当然问题还有其他的一些,有的老兵对我不积极做细小工作不满。这样同年兵里我一直徘徊在团组织的门外。 倒第2的是俺的老装,尽管我替他担代了不少事,他也和努力,可就是不行,好歹比我早。 我倒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长和排长可着急了。最后他们让我去喂猪,这算锻炼嘛。我这人有个毛病,干什么事好较真,又比较投入。既然让养猪,那就要养好,我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其中军区在那时在推广一种新的养猪催肥方法,不熬猪食,冷食冷水,一天只喂两次。据说是很有效。改了方法后,猪有个适应的过程,就一到原来的喂食时间集体呼唤——高声尖叫,年轻有劲的,就使劲的想法往外跳,当然我提前加固了,它们跳不出来。我们连长对连队种菜养猪很重视,一天来看好几遍(我当连长后,受他的影响,对这方面也抓得很紧),对这种现象他接受不了。让我改回去。我不干,告诉他坚持一段时间猪适应了就好了。连长见说服不了我,忍了一个星期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把我调去喂人。 先是烧火,这活我干的不好,我的前任是节煤标兵,他把煤铲改造成1/4张扑克牌那么大,观察火的燃烧状况很在行,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在最需要的那个点加上恰到好处的煤。火给的即及时又旺,煤用的超少。我对他佩服极了。可他那功夫不是一下就能学来的。我又老在烧火间看书(记的朱可夫的回忆与思考就是那时看的),所以煤耗见长。班长就让我去做饭,他是我的老班长和老车长,了解我,放手让我干。我又是看书,又是到兄弟单位见习,还去市里的馆子看人家怎么干。所以,初步会了点。就拿出当时喂猪的理念,大胆尝试。结果效果很好,皆大欢喜。我也入了团,排长把我要回去了。 我就这样磕磕绊绊的渡过1974年,迎来了1975年,在这一年我就顺风顺水了。
#4 Re: cchere: 一个老坦克兵的记忆 -- 59特射
发表于 : 2025年 6月 12日 23:14
由 wh
好惊险。
这人记性真好,回忆近40年前的当兵经历,历历在目。这兵当得真危险,好像很容易受伤,还伤得不轻。
talkcc为啥叫西西河?你在那里的id和这里的一样?
#5 Re: cchere: 一个老坦克兵的记忆 -- 59特射
发表于 : 2025年 6月 12日 23:26
由 wh
huangchong 写了: 2025年 6月 12日 11:13
到1975年了
1975年的趣事
话说转眼来到了1975年,我也变成了一个老兵。听了朋友的话,继续当炮长,好好学射击。不过我不在2车了,在1车(排长车)当炮长,原炮长复员了,还有那个3车的69年兵驾驶员。在排长车当炮长属副班长。这台车是战备车,还有装扫雷滚的装置。也是老车。但质量极佳,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一台车。排长是68年兵,人极好,就是身体稍差。驾驶员是同年兵老乡,人也极好,特别能吃苦,根本看不出是个城市兵,就是开坦克猛点。我们连长老说他是油门踏到油缸里。装填手是当年新兵,很老实,就是不太懂技术,遇到事老手忙脚乱的,添了不少麻烦。车里4个人都很处的来,在一起很愉快。
1975年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搞加强坦克团对立足未稳之敌进攻实兵演习,这是自58年以来我部的第1次。尤其是那个时代,就更加重要。75年正赶上老邓的整军备战,所以干的很高兴。但部队毕竟长时间没有搞这样的演习,加上搞了那么长时间的政治领先,故部队不论从战术素养还是技术水平看,都不理想。于是便决定先从基础练起,以营为单位,拉到双辽以西的草原沙漠上,从排向既定方向行军、连行军、连进攻、连防御。分队射击等等开始搞起。一般一个营要搞一个月左右。故事就从这里慢慢开始吧。我们大约6、7月的时候到的驻训点,沈装的一个副参谋长在我连蹲点。他在朝鲜就在我团,打过仗。经常身体力行的为我们做表率。住的房东是蒙古族,两口子对我们很好。排长住教导队没来,是我的老乡2车长代理排长职务。他们的房东就很怪,经常在早晨把他们的鞋里倒满水。他也不同他们说话,倒是老和我套近乎。有一次他指着我背的54式手枪说,他如果用我的手枪,在50米内打跳鼠,一枪一个。我回来问房东,房东说这家伙当年是这一带有名的土匪,那时候他骑个马,别两个盒子,披上红带子,到郑家屯,看好谁家姑娘,上去就抢。现在是不敢动,但他心里还是恨解放军,因为是解放军把他的队伍消灭了。
我们搞排向既定方向驾驶时,连长到我们车,结果开的时候,老驾又猛了,这次是太猛了,车过沟时没减速,狠狠的颠了一下,把我从炮长左上颠了下去,连长的手腕也挫了。下车时他火气很大,把老驾一通臭骂,老驾老老实实的听他训,说着说着连长冒出了一句:你他娘的还有没有阶级感情。老驾忍不住笑了一下,惹的连长也笑了。也就不训了。
接下来的课目是昼间连行军,上午8时准时出发,我们是第2辆,一路上是履带滚滚,沙尘遮日。当走到一个地势低洼的地方,连长车从干燥的地表走过后,竟返上了一些水,我们过的时候就突然陷车了,两条履带隆隆的空转,摔上来湿沙土,车就是一动不动。其他车都绕过我们,开走了,连长问2车长情况怎样,他说一会就出来了(当时的情况看着真没什么),连长就没等我们。我们下去越折腾越陷。当时都在车后挂着自救木,我们就决定自救,我和老装拿起子抠履带耙齿孔的土(里面的泥土被压了多少年了,坚硬如石),这可是真难抠啊,费了好大的事,我们抠完后,驾驶员和车长准备好了自救钢丝绳和自救木,我们套好自救木,再把钢丝绳卡进耙齿孔,就开始倒车,满指望能上来,可没想到,那么大的木头在履带底下走了一圈,坦克纹丝不动。底下的湿沙太松了。没办法了。这才想起拿电台联系连长,可他们早已走远,而我们车的天线只有一节,其他的随车助教怕丢给收起来了。结果通信距离不够,联系不上。没办法,我和驾驶员就去找村庄,走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一个大队。我们想打电话,结果没有。他们很热情,套了一匹马,装上鞍子,准备骑马报信,在备鞍之前要饮马,他们取水的方法很有意思,没有辘轳,把一个布口袋栓上长绳,扔到井里,另一头栓在马上,骑马飞奔,跑上8-90米,就把水拉上来了。往石槽里一倒,马就把头伸到里面喝,我俩也渴极了,就和马一起在石槽子里,就着铡的一小节一小节的干草,咕隆隆的喝起来。等我们由牧民赶车送到坦克跟前时,副连长带着牵引车到了,把我们一拖就出来了。回到连里,已经是快天黑了,先保养车,完后去吃晚饭,饭后我第1班岗,下岗后看到带下一斑的驾驶员心情不好,他觉得让大家受苦,有点过意不去。我就没马上睡先安慰他,他好点后,我正准备睡,紧急集合了。接着搞夜间连行军加昼间连进攻。我们又是抬电瓶,又是准备车,忙忙火火的就上了路。等开了2小时左右,连长车上了一个大坡,我们在底下等他们上到顶上才动,等我们爬上坡,看到连长车在前面比较远的地方,和我们在一条直线上,2车长在上面,又露着头,他看的很清楚,就让驾驶员向右,老驾看前面很平,他白天和2车长有点口角,觉的他又不是本车的,就请示我,其实我当时在车里,那个车的炮长潜望镜被沙子挡住一半,根本看不清,可为了装老大,我就让他直开。结果开着开着,就听到驾驶员叫了声不好,两腿处就被水浪冲了一下。此时车也停了,我从装填手门爬出去一看,妈呀,四周一片水茫茫。我们开到水库里来了,好在不深,刚没过排气口,但车没熄火,水灌不进发动机。2车长就在那里骂老驾,他指挥我们不听呀。这时驾驶员被骂急了,就要走,让2车长开,没办法,2车长只好又好言好语的劝他。我因为瞎指挥,心里有愧,也就叫驾驶员下去,老驾把车倒出来,绕了一大圈,去赶部队,此时,连队早走远了。我们的安全门没锁定,水库里的底泥冲进来,其中很大一块糊在老驾的背上,带着绿绿的水草,就象绿毛龟一样(当时可不知道什么绿毛龟),他也顾不上管,开着车就追队伍,车里的水慢慢的漏没了(很侥幸的是电瓶没短路),这次是开窗升座夜视仪驾驶,因泥把夜视潜望镜糊死了,看不见,就摸着黑开,我们在上面指路。一头东一头西的开,好容易开到地方,此时连队已经展开,我和老驾利用车长去受领任务(那时的战术还比较老套)的机会,把冲进来的臭泥从安全门里又抠出去了,当然把他背上的泥也扔出去了。当发起攻击后,我们回望刚才停过的地方,在清晨淡黄的柔光下,那片青翠的绿草地上,赫然立着一堆黑黑的泥堆,十分醒目。演习持续了大半天,回来后照旧是先保养车,等回到房间,我们连衣服也没脱就躺下睡了,是房东给我们脱的衣服,他媳妇又给我们洗了。真感动啊。
隔了一日我们搞连防御,是徒手作业。我们正在那里现地明确任务呢,就看到对面来了一辆坦克,我们觉得好奇怪,怎么还有假设敌?等近了一看是9连指导员车,原来他们接我们后面演同样的课目。出发后3台车撞在一起,他的车是最后一辆,中间一辆的诱导轮和后装甲板都被撞坏了,他安顿好后,再开时就迷路,开了一晚上,白天跑到我们连搞连防御的地方来了。另一辆也迷路了,好在离的不远,电台还能联上,开到白天,9连长问该车长在向什么方向开,他想了一下,说在向着太阳的方向开,9连长问他前面是不是有一条棱线,他说是的我前面是有一个大牛圈,把9连长气的半死。
那年月,尽搞政治斗争了,部队军事素质不高啊。我们演练时,师侦察营也在附近和我们搞一样的训练,他们的坦克侦察连搞连行军时,出了一件趣事。那里的村庄盖房子很容易,因是含碱的半沙半土。所以盖房时,就用筒锹一锹一锹的把土叠起来,就是墙,再把旧房子的房条拿过来,撒上草,盖上泥,就得了,两口子一天就能搞一套新房。就是不抗用,所以是总盖。因此,一个村庄人不多,房子很多(当然大部分其实是废墟),他们的轻型坦克在村庄里左躲右躲。结果躲过了废墟,把人家房子的正面墙撞垮了,炮管杵到人家炕上。几个家伙吓的脸发青,小心翼翼的问人家伤着没,那位蒙古族大娘说的很幽默,她说解放军同志辛苦了,进屋歇可以,别把烟袋锅探到炕上来。
他们驻军在东北靠近大兴安岭的地方吗,所以蒙族人不少?大娘真逗

#6 Re: cchere: 一个老坦克兵的记忆 -- 59特射
发表于 : 2025年 6月 13日 00:22
由 wh
huangchong 写了: 2025年 6月 12日 11:19
还有更倒霉的呢,现在发上去。战斗射击的事。
第12件事,难忘的战斗射击
74年的战斗射击大概在11月份。
当时作训股将全团年度教练射击成绩一总评,竟然只有我一人够考2级射手(在前一年训练队里,我考取了3级射手)。那时很多人都把精力用在批林批孔上了。训练就被轻视了。这下我成了个宝了。从团里传来消息,我只要战斗射击打优秀考上2级射手,就给立3等功。这下把我可乐懵了。连里也下决心要必保。可是,我没注意驾驶员阴郁的脸色。实际上,他那时正在争取入党,我要是立了功,他怕抢了他的彩。此时,撒旦又占据了他的心灵。所以,就该着我倒霉。要知道,坦克炮长射击如果得不到驾驶员的密切配合是打不好的。更何况这次何止一个不配合呀。我的情商那时侯显然是不够的。那年我们连第1个打,所以开始的保障也是我们,在往场地拉炮弹时,看见目标区并排设了4个白纱布靶(和背心兄的鬼子坦克射击的视频里的一样,只是目标要比他们的小的多,1米高),在背后的收了秋的庄稼地的黄色背景映衬下,很醒目,心里那个乐呀。拿连长的望远镜偷着测了一下距(目标底宽是已知道的,拿镜中密位分划可以算出来),1200米,真感到3等功就是咱的了。谁想到,当晚下了一场大雪,满地一排白,目标和背景融为一体,基本观察不到。我的眼睛奇好(打了那么多年坦克射击,一次游行也没有),能看到目标边框上的钢筋,所以感觉没什么大问题,其他人就有点抓瞎了。
因为我能看到目标,所以开始的连长、排长(他是俺连射击教练员,不过没俺打的好,偷着乐一下)和1车炮长(和驾驶员是老乡,但人极好)打的时候,让我给他们装弹,也给他们指示一下目标。当时是两台车打,那辆车出去3次每次都找不到目标打不响,游行回来。我们出去每次都能打响成绩也还可以。只是我就遭点罪,装了3个人12发炮弹,关键是手摸着冰冷的药筒很难受。我就偷着违反了规定,悄悄的戴了手套,结果关闩时夹住了,一使劲,把手套的指头拽掉了一个,然后开闩,但排长不知道情况报了故障,射击参谋来了解了情况后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这话在我的上几篇里反复出现,可见我74年是多么倒霉)。
等到我打的时候,车一出去,到开始射击线就是一个猛转,一下子让我失去目标,我想用电转把炮调过来,结果不好使,我好容易把炮才摇过来,驾驶员也不给我报跃进距离地形是否好。而且我喊他短停,他不停,没办法我用简易车内协同方法,探下去踢了他的靠背一脚,他才停,等我瞄准目标一击发,不响,我以为是老装没接通自动闭锁器,就对他做了个接的动作,他回了个动作,我知道他是接通了,情况只能是出在驾驶员那里(驾驶窗那里有一个接点,只有关好窗才接通瞄准发射电路,用来保护驾驶员的安全的),所以我赶紧去按手发射杠杆,因怕超短停时间(只有10秒,我们那里为了提高难度,给改成8秒),按的就用了点劲,没能排除空回,打了远弹。打下一发时,因他知道我射击的规律,一般在几秒时击发他清楚,所以在3秒时他猛松了一下操纵杆,正好我击发,又打了远弹。这下我可急了眼,抓着操纵台,腹部一挺,双腿一个鱼跃,狠狠的踹了他一下,把他踹的撞到潜望镜上,脸也破了。这时一方面他害怕了,另一方面他看我已经两发不中,顶多打个良好,已经考不上2级射手了。就把驾驶窗关好了。剩下的情况就没什么悬念了,火炮射击命中2发,机枪射击命中9发,成绩良好。在一炮定乾坤的情况下,我痛失2级,在那个时刻和3等功擦肩而过。只到79年我才立第1个3等功。下来后我怒火万丈,可他说车内通话器有毛病他听不着也发不出,驾驶窗震开了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很难证明。想想与其一般见识,最后咬的谁也没好,莫不如算了。当时真想放弃射击,因早有让我当车长的意图。我一个北京籍的哥们劝我不要放弃,听了他的话,我坚持下来,才有了后来的成绩。
第13件事,拉练之一
74年的拉练比较有意思. 我们在第1个驻训点配合民兵打坦克训练,虽然让人家用小包装药震的茶不思饭不想。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兄弟连队出了点事,一个沈阳知青不小心将脚碰到行走的负重轮上,被带着转了一圈,造成骨折。结果我们的房东们都说他活该。原来,他参加了当时的割尾巴工作队,经常到老百姓家里收东西,所以招了记恨,其实他也只是执行而已。 在第2个点我们自己练起了用炸药包打坦克,还实投了1枚反3式反坦克手榴弹。这多让人哭笑不得呀。 那时连里搞了业余宣传队,我和一个同年兵老乡一起说相声,开始就是按书上人家现成的说,效果还挺好。后来团里看了,宣传股的说让自己编一个。我没办法,只好自己编,也没那个水平,就和大家一起凑笑料。凑了个新兵吃饭慢,耽误事后经教育赶上来的事。在连里和营里说大家还挺满意,不过其实是大家捧场,后来在家里我说给家里人,没有一个人乐的。可见是什么水平。结果宣传股的看了材料,给大批了一顿。本来我那玩意问题确实多,比如让战士自己总结要想吃的快可以汤泡饭。当时教导员就指出不妥。可他们说我是思想不端正丑化战士形象,给我上纲。其实是夏天报道战士集训结下的梁子。当时就让教导员给顶回去了,说写是你们让写的,现在又来找茬,少来这套。 虽然最后没什么事,但无端摊事总是不太爽的。也算那年的糗事一段。
第14件事,拉练之二
那年拉练返回的时候在辽宁大洼驻点,原打算在那里直接回来。在那里的主要任务是参加学大寨,建大寨田(梯田)。这可是罪过啊,那是一片万亩大地呀,只有大约5-6度的坡度。就人为的分成一段一段,然后从高的地方向低的地方运土,使其平整,这样就把生土翻了上来。 大家当时就议论纷纷,一起干活的老乡就说,这块地正常年景一亩能打800-1000斤玉米或高梁,这下完了(77年我们再次路过,那地的亩产量没有超过200斤的时候)。但谁也不敢不干,因为这是毛远新抓的点。 后来突然告诉不直接回驻地了。搞了个徒步急行军,赶到师农场,在那里的稻田地里搞农田基本建设。而且沈装首长都来了。原来是毛远新找我们师农场,迷了路,碰到一个老乡问路,那个混蛋老乡随口湖绉说,你看哪的草多,哪就是部队农场。他也不调查,也不去看,马上回到沈阳,通过老陈命令我们立即搞农田基本建设。其实我们农场搞的相当不错了。 没办法,沈装首长和师里领导商量了一下,还得干呀,那就加深毛渠(就是排水娶)吧。大部队进驻,现买的工具干起来一点也不顺手。天冷地冻,得刨。排里有人就向排长出歪点子了。说把地里草垛垛到沟里,放火烧。我是坚决反对,因为我在兵团时干过类似的活,冻着的土地,刨能成块下,进度并不慢。稍化的地,锹挖不动,镐刨一个眼。进度肯定慢。没被采纳,于是正象我说的,我们排的进度是最慢的。最后一天人家都完成任务回去了,我们还在那里刨地,当时大家的手都肿了,往下每刨一镐都钻心的疼。好容易干到晚上12点半才干完,回到驻地早上1点半了。还没等休息下来,2点紧急集合,徒步走140华里当天返回营区。 这一下,各位都可以想见得把我们熬成什么样。好歹这件糗事是全排的一起受。
另外的事
74年当然不都是倒霉的事,但由于以上的由自己或别人造成的种种糗事严重影响了我的进步,当然问题还有其他的一些,有的老兵对我不积极做细小工作不满。这样同年兵里我一直徘徊在团组织的门外。 倒第2的是俺的老装,尽管我替他担代了不少事,他也和努力,可就是不行,好歹比我早。 我倒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长和排长可着急了。最后他们让我去喂猪,这算锻炼嘛。我这人有个毛病,干什么事好较真,又比较投入。既然让养猪,那就要养好,我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其中军区在那时在推广一种新的养猪催肥方法,不熬猪食,冷食冷水,一天只喂两次。据说是很有效。改了方法后,猪有个适应的过程,就一到原来的喂食时间集体呼唤——高声尖叫,年轻有劲的,就使劲的想法往外跳,当然我提前加固了,它们跳不出来。我们连长对连队种菜养猪很重视,一天来看好几遍(我当连长后,受他的影响,对这方面也抓得很紧),对这种现象他接受不了。让我改回去。我不干,告诉他坚持一段时间猪适应了就好了。连长见说服不了我,忍了一个星期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把我调去喂人。 先是烧火,这活我干的不好,我的前任是节煤标兵,他把煤铲改造成1/4张扑克牌那么大,观察火的燃烧状况很在行,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在最需要的那个点加上恰到好处的煤。火给的即及时又旺,煤用的超少。我对他佩服极了。可他那功夫不是一下就能学来的。我又老在烧火间看书(记的朱可夫的回忆与思考就是那时看的),所以煤耗见长。班长就让我去做饭,他是我的老班长和老车长,了解我,放手让我干。我又是看书,又是到兄弟单位见习,还去市里的馆子看人家怎么干。所以,初步会了点。就拿出当时喂猪的理念,大胆尝试。结果效果很好,皆大欢喜。我也入了团,排长把我要回去了。 我就这样磕磕绊绊的渡过1974年,迎来了1975年,在这一年我就顺风顺水了。
这人很有趣,爱看书,爱动脑筋。说起骨折受伤等语气平淡,像家常便饭一样

他是初中毕业当兵的?怎么出国的?
他说的坦克游行,大概就是空走一圈、不发一弹是吧。那个驾驶员有点小气和阴损。
东北搞梯田真是教条主义瞎指挥,毛远新乱来。可惜了大好土地。
他那种新养猪催肥法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效

#7 Re: cchere: 一个老坦克兵的记忆 -- 59特射
发表于 : 2025年 6月 13日 01:42
由 ZMZM
wh 写了: 2025年 6月 12日 23:26
他们驻军在东北靠近大兴安岭的地方吗,所以蒙族人不少?大娘真逗
我记得他是28军的,在山西。
记混了,当时还有个步兵中士啥的是28军的。
#8 Re: cchere: 一个老坦克兵的记忆 -- 59特射
发表于 : 2025年 6月 13日 01:56
由 wh
ZMZM 写了: 2025年 6月 13日 01:42
我记得他是28军的,在山西。
记混了,当时还有个步兵中士啥的是28军的。
你也灌过西西河呀,也是资深水虫

#9 Re: cchere: 一个老坦克兵的记忆 -- 59特射
发表于 : 2025年 6月 13日 02:02
由 ZMZM
wh 写了: 2025年 6月 13日 01:56
你也灌过西西河呀,也是资深水虫
只是潜水。西西河原来有个军史论坛非常好,里面几个大佬白马,KK,SPK,好像后来白马去世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