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唐朝

关于

关于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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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出征

瑁娘匆匆忙忙从里间出来,苏田氏手疾眼快,一挥锅铲将她拦住。

瑁娘道:“我穿抹胸了!”她得意地挺挺胸。

苏田氏盖上锅盖说:“帽子!”

瑁娘拍拍头哎呀了一声说:“瞧我这记性!还是小甜甜体贴!”她转身一头扎进米缸边的小柜间,柜门上晒干的椒叶发出很冲的味道,与屋中的酒香、米香混在一起。

等瑁娘找了帽子出来,苏田氏已经翻开瑁娘的包裹,给她加放了几块零食,在重新打包。

瑁娘象个小孩子似的忸怩了一下说:“我长生不老,又不需要胡饼!”

苏田氏道:“给您施舍用的!遇见了穷人分给他们。但别把人带回来,咱们店里已经挤不下了!”

瑁娘道:“这你就不对了!小甜甜,济世救民乃是修行者的本分!”

苏田氏道:“我们可没修行!您年纪大了,再提这些我说您胡说八道!”

瑁娘应道:“不修行就不修行!省得出了门说错话!”说着手边的物事吧嗒一声掉在地下。

苏田氏猫腰捡起来说:“遇见车马避着点儿!”她粗胳膊短腿,有肚腩,弯腰还挺费劲儿。

瑁娘说:“避了没得玩了!谁的车马不让老人撞我怀里,正好我为民除害,不省得费心找去吗?”

苏松掀帘子进来,笑道:“您歇着,让您的替身出去玩吧!它天天巡城,整个洛阳城都走得到!”

瑁娘道:“那不行!替身只会打架,听得不远,看得也不清楚!”

苏松道:“您手环戴了吗?”

瑁娘道:“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你们平时也少尊敬我!我看着象九十岁的人吗?”瑁娘虽然脸上有点褶子,神气活泼,鬓边带了朵小红花儿,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

苏松去匣子里找手环,口中说:“好的您青春永驻!手环上写了咱们的店址,谁捡到您还能送您回来!”

瑁娘说:“我不要戴!”说着抓起帽子和包裹昂首阔步往外走。苏松进来时碾盘上落了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飞起来。

匣子里没有。苏田氏对苏松说:“我给瑁娘系在她蹀躞带上了,掉不了。”

蹀躞带就是唐人的腰带。苏松一看手环系在瑁娘腰后,是个牛皮环,环外圈有细笔写的小字。老牛皮有点皱,看着就不贵,不至于有贼惦记。苏松亲苏田氏一口说:“还是甜甜好,想得周到!”

瑁娘已经走到院子里,挥挥手说:“我走了!”

苏松赶出去说:“孩子的旧鞋不要拿去施舍!房伙计的孩子长得没那么快!”

瑁娘出去了。苏松回来解下围裙道:“娘子,你闷不闷?咱们什么时候也跟苏吾阿弟出去兜个风!”

苏田氏返回身拿锅铲,口中说:“松哥!我不是你的屋里人吗?屋里事情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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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pm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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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瓜裂

    关西头痛欲裂。他的脑袋在浓缩,他在变蠢,变迟钝,头在变扁,从西瓜萎缩成个立着的枣核儿!从脑袋中间到喉咙后面胀起个灼热的火团,好象一条爬进脑子的蜈蚣。他无法发声,喉咙象堵住了一样。铜枷象刀子切进他的头骨,他的头皮破了,耳骨上头、眉骨上头,四面淌下滚热的血来,他在下雨。

    他看起来一定很可怖,衙役们都懒得看他。他的视线也模糊不清,昏昏沉沉地说:“图啥呢!”

    家里的豆子、蓖麻、冬瓜、玉米,白菜,四面漏风的草房,加起来值一条命吗?

    一个衙役的声音说:“要死了!”

    另一个声音说:“死了扔掉!”

    扔掉!关西要死在这里了!衙役的手伸过来,要解开关西的头枷。他另一只手提着烙铁,烙铁尖没有蘸炭火。关西要死了,烙铁用不上了。

    豆子才发芽,没人照管了!大兄关东还活着吗?

    关西手够着了东西,他抓过来,无意识地挥动。衙役本来要解枷,握烙铁的手攥得不牢。给他捞去,衙役惊叫:“反了!”退开。

    谋反!

    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没有反!关西张开嘴巴,哑声“啊”地叫着。他叫不出来。

    我没谋反啊!

    兄弟姐妹们呐!老爹啊!我自尽了吧!疼死了!一个换九个也划算!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关西抡起烙铁,砸向自己的头。哐的一声,大堂晃荡起来,痛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逼我啊!关西如被闪电劈中一般,一股神秘的力量从关西双臂中涌出来,不受控制地震荡。烙铁飞舞起来,砍瓜切菜一般向关西头上的枷砸去,厚厚的木枷被如飞的烙铁砸得裂开了缝。

    有人冲上来将他撞倒,按倒在地。关西昏沉沉地挣扎着说道:“等一下,等一下!”

    按住他的人说:“等什么?”

    关西嘟囔说:“让我切!马上瓜就开了!”

    有人噗嗤一笑(苏彦),又有臭气传来(苏由),笑的人说:“切瓜!”另一个说:“这里挺难找。会不会还有机关?咱们先躲起来安全些!”

    头一松,枷开了。有一双手扶住了关西。关西觉得自己在动,又象布袋子一样给放下来。关西往后软倒,硬梆梆的被挡住了。是墙。

    关西靠着墙坐着了。他觉得很累,又特别放松。一只眼被翻上来,露出道缝儿。视野是血红,一个老太太的脸映入眼帘。关西昏沉沉地想,是推官的家眷吗?这里是刑堂。

    发出笑声的男子关切地问:“兄台!你怎么样?”

    兄台?叫谁呢?几个衙役及推官如木雕泥塑般立在堂中,好象这是一个凝固的世界。叫我的话,不是该叫乡巴佬吗?

    老太太(瑁娘)说:“活得好着呢!吓坏了!”

    男子说:“添了很多血腥啊!”关西想转头向声音看去,太累了,挣扎用尽了他的力气。他好象狱中那个爱睡觉的小兄弟,总是想躺下来,一动不动地睡一觉。

    另一个声音说:“天后连尹七都放了,某以为没事了。”笑的声音说:“你想出去游山玩水,不喜欢管闲事。所以误判。此乃私欲误事之铁证!”对话者说:“大兄不也喜欢到处游玩吗?”又传来一阵臭气。老太太的声音说:“我去教训天后!”笑的声音说:“瑁娘别急,再看看。”

    瑁娘说:“有什么好看的?这些衙役都是禽兽,看人死活都没想法,没心肝。“

    笑的声音说:“要看一下。庄稼汉,不是洛阳本地的,逮着武器砸自己的良民。没事枷他干什么?”

    伴随着臭气的声音说:“是啊!某附和大兄的意见。此事可疑。该查清楚。”

    老太太眼珠乱转。“唔”了一声。她的脸忽然从关西视野中消失了。

    好象一道烟极快地飘过,刑堂中起了变化。

    衙役和推官都会动了。

    他们眼中现出迷惑神色,四下打量,似乎对方才来了几个人,还在堂中说话毫无所知。关西想挺身起来,他一歇坐,神思涣散,竟然挣不动。

    过了片刻一个衙役大叫一声:“反了!他把枷挣开了!”几个扑过来将关西推倒按住。

    关西四脚朝天,只看见黑油油的屋梁。耳朵里推官拖长了声音说:“你误判!他是活的,送给上头去!”

    由此接《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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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天狗

    院子里忽然咕咚一声,象有重物落地。苏松说:“四弟回来了!”

    苏松夫妻开了粮店,他们的小院在粮仓中间。粮店常要搬动米袋子。是以有什么响动,外面的人并不留意。

    苏田氏调小了火,从灶边拖出架风扇打开,跟苏松出门去看。

    院子里有个长脸汉子和圆眼汉子相扶着站起来。麻雀早被惊飞到空中,围着两个人喳喳叫。

    苏松洒了几粒米,麻雀纷纷落地啄食。苏松向二人道:“大兄,四弟,今日怎么这么狼狈?”

    长脸汉子叫苏彦。苏彦掸掸衣服说:“遇到点小麻烦。”

    圆脸汉子叫苏吾。他井台上拎起一桶水来,不嫌寒冷,咕咕喝了一大口,抹嘴说道:“哎呀!兄弟我险些中了一箭!”他身上穿着薄皮袄,象蝙蝠一样臂与背连着。

    苏松和苏田氏都唬了一跳。苏彦说:“还好还好,只是险些!弟妹不必惊慌。瑁娘呢?”

    苏松道:“瑁娘出去走走。你们怎么惹上军兵了?大兄不是说和为贵吗?以暴易暴不合适。”

    苏吾边走边道:“兄弟我乖得很!没有惹官兵。是军兵听信了谣言!”他们已经进到屋中。暖风呼呼,苏田氏又把风扇关了,问道:“二兄怎么没回来?”她递给苏吾一个围兜。苏吾戴上打开小柜间,抱出一罐鱼皮花生,将头往里一埋,吃得碎屑乱飞。苏彦答道:“四弟来接我们,我与二弟赌作诗。谁成诗快四弟先带谁回来,当然是愚兄赢了!”

    苏松道:“二弟没有事吧?”

    苏彦脱下外套挂起来说:“他还在巫峡呢!官兵是洛阳的。千里之遥。”

    苏松道:“官兵怎么发现你们了?”

    苏彦说:“是这样的,我二人在天上飞,看到有个人贴着宫墙站着,好象在偷听。我二人绕着飞了两圈,看他听得高兴,时不时嬉笑,等宫女穿好衣服列队出殿,他也就要走了。是以我二人确认他是在偷听宫女入浴。”他从腰后抽出一把扇子扇风,小屋里因为在做饼,暖洋洋的,木门隔开了屋外的寒风。

    苏吾抬头说:“兄弟我简直不敢相信!隔着两重宫墙!这位兄弟耳朵可真好使!”

    苏彦停下扇子拈着胡须说:“虽然此人是个异人,有此奇能,但是偷听女子入浴毕竟不合适。”

    苏吾抢着说:“和为贵。所以兄弟我把大兄放一边儿,兄弟我去邀请他,让大兄跟他讲道理。”

    苏彦道:“岂料此人有点武艺,又做贼心虚,出手试探四弟。等四弟比武完胜,带着人见到苏某,道理刚刚讲了个开头儿,就来了人。”

    苏吾道:“跟来的人狡猾!兄弟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他哪儿来的!”

    苏彦道:“愚兄倒是有个猜测,四弟拿住那偷听者——啊!这么讲容易讲不清楚。假定偷听者是叫做偷听甲,跟踪者叫做跟踪乙。四弟与偷听甲纠缠时,跟踪乙发觉了,跟了过来。”

    苏吾道:“跟踪乙有点来头,他手一挥,兄弟我的老皮袄差点儿燎着了!”

    他一回肘,几个人看看,没有受伤,是场虚惊。但是皮袄上焦糊了一块儿,也很惊险!苏田氏哟了一声,苏松拍拍她肩膀。

    苏彦道:“跟踪乙的确是很有威胁,他手上好象有火。四弟不喜欢与火打交道。二弟还在等四弟去接。我二人无意恋战,就要飞走。”

    苏松道:“瑁娘不是说我们不要展示道行吗?”

    苏彦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唉,多少年没破过戒了!实在是跟踪乙越靠越近,还招呼偷窥甲拦截我们。”他拿扇子挡住自己的脸,表示自己很羞愧。

    苏吾道:“兄弟我还能再战,但是跟踪乙一喊拦截,不知道为什么兄弟我就想逃走!”

    苏彦道:“这两个人一个擅偷听,一个擅使火,都是异人,我们情势危急,于是飞起来。”

    苏吾道:“不是兄弟我吹牛,整个洛阳,还没有见到一个象兄弟我这样能飞的异人。甲乙两人立刻惊呆了!”

    苏彦道:“就是四弟性急飞起来惹了祸。”

    苏吾道:“兄弟我当然是不认错的!大兄在路上看见有个人和妓女拉拉扯扯,好象在欺负人。他又要去管!是大兄的错!”

    苏松啊了一声道:“瑁娘说过,人间烦恼,管不胜管。该回家的时候,专心走路,不要左看右看。”

    苏吾道:“就是!兄弟我完全同意!大兄跳下去与拉扯丙讲道理,结果中了暗器!”

    苏彦放下扇子,自怀中取出一小撮细如牛毛的针来,给苏松夫妻看。苏松看着,苏吾说:“兄弟我看见拉扯丙伸手指着大兄,大兄忽然晕过去了,立刻下去救死扶伤。兄弟我眼明手快,当然不会给他射着。可是这个时候跟踪乙又来了!”

    苏彦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四弟背着我。我们在天上飞,地下人潮汹涌。人们仰头观望,有人拿着锣鼓向天敲,边敲边喊,也有军兵在人群里开道追击,还射箭。”

    苏吾说:“他们以为兄弟我是天狗,锣敲得山响,吓得兄弟我差点找不到回家的路!”

    苏彦道:“今日是日蚀啊!人们误会了。下次要去钦天监找人聊聊。天文这么多年没有进步,也许苏某该去启发他们一下。”

    苏吾道:“日蚀兄弟我是学过的。不是月亮把太阳挡住了吗?他们说兄弟我是天狗,兄弟我有点不平,但很荣幸!”

    苏彦摇着扇子说:“还是嫦娥奔月的传说浪漫些!如果日蚀是嫦娥到天帝面前哭泣,不是与月亮的故事连起来了吗?天狗什么的过于简单了。”

    苏松道:“有人跟过来吗?”

    苏吾道:“没人。兄弟我的飞行技还是过硬的。”

    苏彦补充道:“追天狗肯定也不会追到底。”

    苏田氏道:“你们回来就好!”她听完了,去锅中铲出胡饼盛在盘子里装上桌,招呼他们吃饭。

    苏吾叼了一块胡饼咕哝了一句:“去接二兄!”出门又走了。

    苏松说:“大兄,你不急着去钦天监。近来世路不大太平。有人找上咱们,说咱们粮店价太低,让咱们抬价。”

    苏彦跟苏吾喊了句:“别惹事!”他掀开锅盖闻了闻饭香,回头对苏松说:“市场不太平,三弟说说。皇宫外突然发现三个奇人异士,愚兄也得去看看。”




    由此可接《鹿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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