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
骑白马冬了个冬，
说英雄谁是英雄？
渭州。
关东、冯密、鹿倚儿在渭州酒楼里闲聊。酒楼是二层木楼，楼下是大堂，楼上有雅座。关东嫌垂着帘子闷气，因此他们坐在二楼栏杆边的添座上，露天。他们在等人。
“X！这饼味儿不地道！”关东一边塞一边抱怨。阳光颇烈，关东吃得酣畅，却不流汗。倒是鹿倚儿，时不时要拿绢巾揩揩脸。
冯密道：”胡饼胡饼，西域的饼。此地是渭州，不比兖州地道？”他被抓时穿了夜行衣，如今在外赶路，不能再穿黑了，冯密穿了白衣。关东倒是穿青的。
店家走过来，瞅了鹿倚儿一眼。关东瞪眼道：”瞅啥！？”
店家恍若未闻，酒坛“砰”地掉在案上。鹿倚儿扶住了，关东拍桌子就要发作，冯密忙拦道：”老弟谨慎些，出来前赖都监吩咐了，不可惹是生非，贪欢酗酒。
关东道：“X！这活儿做得闷气！”
鹿倚儿道：”他们还要多久？”
鹿倚儿与冯密从泾州来。在泾州，牛县尉从庙会上找到了鹿倚儿，把她带去县衙问话。冯密闯入了鹿倚儿的房间，她是受害者。鹿倚儿跟牛县尉说她奉派捉拿一个叫墨叶的人，冯密也是来捉拿墨叶的。鹿倚儿与误闯的冯密是同路。牛县尉很实诚地问起了腰牌的事。腰牌是个什么东西？
牛县尉说：”就是个腰牌呀！上面写个‘秘闻’的秘。”他吃了记性，时不时掐自己两把，以免走神。
鹿倚儿道：”怎么朝廷的腰牌，少府反而不认得？”
牛县尉道：”谁知道是哪个省颁下的？本官是没有。”
鹿倚儿寻思一下，掏出个鱼符说：”在下奉了太平公主之令，是有鱼符的！”
牛县尉道：”那你到底跟这个冯密同不同路呢？”
鹿倚儿道：”同路呀！不过，他既然有腰牌，他是还有同伴呀！我们虽然同路，不是同伴。我单兵，他们是差不多四十人的一个队伍。是追墨叶的两路人。”
这么说牛县尉就明白了。等冯密从别处弄了鱼符来捉拿鹿倚儿，牛县尉就往误会上和稀泥。天后时军纪松弛，尽有赌性大的下级军官拿军器换酒的丑事。鹿倚儿有鱼符在，冯密半信半疑。他自己也是拿鱼符糊弄泾州官府，他也说不出什么来。等冯密的同伙关东追上来，鹿倚儿就打听其他人在哪儿。
关东道：”早呢！拖拖拉拉 ，不听命令，啥也赶不上趟儿！X！”
鹿倚儿道：”他们不知道那人留了记号！”
冯密道：”还要多谢关老弟的鱼符，否则——”否则怎么样？他看了鹿倚儿一眼。有鱼符也没擒住鹿倚儿。鱼符可是调兵重器。但他的鱼符没有左符，发放时姬先生就交待了，只是用于取信官府。
鹿倚儿道：”关兄有秘字腰牌，又有鱼符，怎么没跟冯兄一道？”
关东道：”我们分组行事。冯兄与回侍郎一组。回兄哪儿去了？”
冯密道：”不知道。”
关东道：”你不找他？X！”
冯密看看鹿倚儿，”咱们还是追墨叶要紧。”
鹿倚儿问关东：”老兄怎么进的秘字监？”冯密的腰牌上只有个”秘”字，索性以”秘字监”呼之。
关东道：”我力气大！戴了枷，我挣开了。他们让使锤子，X！抡得起八只！举鼎，不算事儿！”说起来得意，关东咚地敲了下桌子。
鹿倚儿挑眉道：”戴了枷，你犯过罪？”
关东道：”秘字监都是犯事儿了进来的。犯事了留台酷刑伺候，扛不住就死了，X！扛得住，有异能，进秘字监。”真的叫秘字监吗？也可能没有番号。
冯密拦不住：”老弟你说太多！”
鹿倚儿道：”原来秘字监都是罪人呀！不过司马迁也是罪人，司马迁写了《史记》。”
关东道：”写啥玩儿意咱不懂。写字的都没吃饱饭！X！”
鹿倚儿道：”这样倒好当兵！”
冯密道：”可不是！据说兵营还有营妓！”他炯炯有神看了鹿倚儿一眼。鹿倚儿声色不动，抿了口酒。
关东道：”X！我早知道自个儿力气这么大，不用牛犁田了，强如到处乱跑！”
鹿倚儿道：”就到边关了，边关当兵是给分田地的，三季种地一季练兵，老兄没服过役？”
并不是没有战事。高宗皇帝时大唐的疆域达到最大，开耀元年（681年）高宗杀东突厥可汗伏念，次年后突厥起，漠北失陷。安西四镇也在高宗时失陷了，长寿二年（692年）才收复。
渭州尚还平安，它在六盘山的边上，盛产各种山区地貌，岭、梁、峰、岘、台、崖、埂、滩。最震撼的还是梯田，一层层黄土，从山脚一直垒到顶。渭州又干旱，只有夏天山上有薄薄的一层绿。树都象长在土坑里，象西方人为了种菜在草坪上挖出的一块土台，土台上又散种着几颗菜花。鹿倚儿马鞭一指，酒楼外无边无际的梯山，蓝天上灿烂得发光的白云，白云下压着几棵矮树，让人心动。
我相信，我真诚
命运转折不须停
——渔歌子《归去》
[DG1]到底是鱼符还是虎符搞不清楚
[DG2]要不要弄个细节？
梦回唐朝之鹿倚儿第二版第10章 关东
版主： MaLaRabbit
#2 梦回唐朝之鹿倚儿第二版第11章 翠翠
翠翠
织女星，织女星，
捣衣乞巧看孤清。
夜夜梦回思邂逅，
天河水冷叶飘零。
——潇湘神。想念
长安郊县。
沣河是渭河支流，灵沼在沣河边上。从灵沼这个名字望文生义，此地不缺水，水色不佳。历史上，也常常出洪涝。灵沼是灵囿的一部分。西周文王时曾在灵囿里建台，用于观测天象，名为灵台。灵台往东是细柳，常有公子王孙在此围猎，再往东，是上长安的大路了。
除开灵台，灵沼其他的村子地势都低，麦田青青，往东、西、北看都被林子挡住，往南看是起伏的群山。你要等什么人，那是再也望不着。
翠翠已经睡了，窗上有人敲：”翠翠，翠翠！”
冤家！翠翠推开窗格，胡蝶的脸倒着露出来。他伸出手，翠翠起来披了件半臂，拉着胡蝶的手爬出窗外。
胡蝶把她拉到房顶上。暑热方歇，银河在顶。胡蝶掏出块煎饼，”想胡郎吗？长安买的。”
翠翠接过煎饼，”长安！吹牛皮！坐牛车得走一天！”她把煎饼放一边，忽然下死劲掐住胡蝶的胳膊，”死哪里去了？编的哪门子谎？！”
“嘘——嘘——轻点儿。翠翠，你胡郎我如今惊弓之鸟，特来跟你天人永隔！”
“啊？”翠翠退后一点打量，胡蝶好胳膊好腿，只是鼻息声重。他换了男装，看着挺正常，有点愁眉搭眼。”伤个风也来乱掰！话别！哪个要理你！——佛菩萨保佑，保佑胡郎健康长寿，伤风早点好。”
胡蝶待要说话，翠翠忽然一伸手，把他身后背的竹筒掣了出来，”这什么东西？”
胡蝶忙往回拽，”别看！犯法的！阿胡拉在上，你胡郎我心有戚戚、在劫难逃！”
翠翠道：”呸！我胡郎犯法，那是律法出问题了！你不要心有戚戚，你是夙夜忧惧！你几时做了铺兵？”说话间已将竹筒中的信抽了出来。铺兵是巡逻及递送公文的士卒。唐时民守其土，邮驿辛苦，铺兵不是令人钦羡的职业。
“昌都尉钧启，欢宴一别，思慕无宁。寤寐思服，关河两碍。前欠都尉二百缗，赌胜无常，一时窘困。迁延日久，前事模糊。夜来思之，竟不知此事为真抑或为仆之想象？仆离京前已还耶？未还耶？些微小数，伏惟恩义勾销勿念。”
翠翠奇道：”哪个写的？欠了人钱好好的写信要求勾销，小气鬼！”她看看落款，”泾川县牛县尉仙客顿首再拜”，这牛仙客啧啧！再看看竹筒上，唬了一跳，”娘啊！公主府的信呀！”
胡蝶连忙捂住翠翠的嘴巴，”别嚷！大祸事！你胡郎我把它还回去！”
翠翠抚胸平复了心情道：”看一下有什么了不起？天后宠太平公主，太平公主究竟也还是人，没上天。“
胡蝶道：“你悄声些，给人知道了，你胡郎我同你肝脑涂地、死而复活。”
翠翠道：“又用错了！你同我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你瞧瞧这信！这个小气鬼一个错别字没写，成语也没用错，你学着点儿。”
胡蝶苦笑了一下：”胡蝶怎么能跟官长比？翠翠，阿胡拉在上，你胡郎当不了大官儿了，你跟我走吧？”
翠翠道：”走？”她哭起来，”走到哪里去？走了阿爷打阿娘谁管呢？小弟《千字文》还没认全呢！你走吧！哪个要嫁耍绳子的？又没个田宅车马。我要嫁大官儿，当诰命夫人！”
夜风吹不散两情缱绻，良宵苦短。胡蝶匆匆去了，可是他能匆匆又来。第二次他背的竹筒里写的话短，”敌踪已现，驰援瓦亭。”落款也不一样，”关东”又是谁呢？第三次是”确有此事，未还。”是公主府管事给牛县尉的回信。
人最初做坏事的时候揣着一百个害怕，第二次再做就少了。这一百个害怕，也许是渐渐在路上丢了。
众生苦难，佛都看得见
佛在莲花中寂灭，月光洒向夜晚
——注视
织女星，织女星，
捣衣乞巧看孤清。
夜夜梦回思邂逅，
天河水冷叶飘零。
——潇湘神。想念
长安郊县。
沣河是渭河支流，灵沼在沣河边上。从灵沼这个名字望文生义，此地不缺水，水色不佳。历史上，也常常出洪涝。灵沼是灵囿的一部分。西周文王时曾在灵囿里建台，用于观测天象，名为灵台。灵台往东是细柳，常有公子王孙在此围猎，再往东，是上长安的大路了。
除开灵台，灵沼其他的村子地势都低，麦田青青，往东、西、北看都被林子挡住，往南看是起伏的群山。你要等什么人，那是再也望不着。
翠翠已经睡了，窗上有人敲：”翠翠，翠翠！”
冤家！翠翠推开窗格，胡蝶的脸倒着露出来。他伸出手，翠翠起来披了件半臂，拉着胡蝶的手爬出窗外。
胡蝶把她拉到房顶上。暑热方歇，银河在顶。胡蝶掏出块煎饼，”想胡郎吗？长安买的。”
翠翠接过煎饼，”长安！吹牛皮！坐牛车得走一天！”她把煎饼放一边，忽然下死劲掐住胡蝶的胳膊，”死哪里去了？编的哪门子谎？！”
“嘘——嘘——轻点儿。翠翠，你胡郎我如今惊弓之鸟，特来跟你天人永隔！”
“啊？”翠翠退后一点打量，胡蝶好胳膊好腿，只是鼻息声重。他换了男装，看着挺正常，有点愁眉搭眼。”伤个风也来乱掰！话别！哪个要理你！——佛菩萨保佑，保佑胡郎健康长寿，伤风早点好。”
胡蝶待要说话，翠翠忽然一伸手，把他身后背的竹筒掣了出来，”这什么东西？”
胡蝶忙往回拽，”别看！犯法的！阿胡拉在上，你胡郎我心有戚戚、在劫难逃！”
翠翠道：”呸！我胡郎犯法，那是律法出问题了！你不要心有戚戚，你是夙夜忧惧！你几时做了铺兵？”说话间已将竹筒中的信抽了出来。铺兵是巡逻及递送公文的士卒。唐时民守其土，邮驿辛苦，铺兵不是令人钦羡的职业。
“昌都尉钧启，欢宴一别，思慕无宁。寤寐思服，关河两碍。前欠都尉二百缗，赌胜无常，一时窘困。迁延日久，前事模糊。夜来思之，竟不知此事为真抑或为仆之想象？仆离京前已还耶？未还耶？些微小数，伏惟恩义勾销勿念。”
翠翠奇道：”哪个写的？欠了人钱好好的写信要求勾销，小气鬼！”她看看落款，”泾川县牛县尉仙客顿首再拜”，这牛仙客啧啧！再看看竹筒上，唬了一跳，”娘啊！公主府的信呀！”
胡蝶连忙捂住翠翠的嘴巴，”别嚷！大祸事！你胡郎我把它还回去！”
翠翠抚胸平复了心情道：”看一下有什么了不起？天后宠太平公主，太平公主究竟也还是人，没上天。“
胡蝶道：“你悄声些，给人知道了，你胡郎我同你肝脑涂地、死而复活。”
翠翠道：“又用错了！你同我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你瞧瞧这信！这个小气鬼一个错别字没写，成语也没用错，你学着点儿。”
胡蝶苦笑了一下：”胡蝶怎么能跟官长比？翠翠，阿胡拉在上，你胡郎当不了大官儿了，你跟我走吧？”
翠翠道：”走？”她哭起来，”走到哪里去？走了阿爷打阿娘谁管呢？小弟《千字文》还没认全呢！你走吧！哪个要嫁耍绳子的？又没个田宅车马。我要嫁大官儿，当诰命夫人！”
夜风吹不散两情缱绻，良宵苦短。胡蝶匆匆去了，可是他能匆匆又来。第二次他背的竹筒里写的话短，”敌踪已现，驰援瓦亭。”落款也不一样，”关东”又是谁呢？第三次是”确有此事，未还。”是公主府管事给牛县尉的回信。
人最初做坏事的时候揣着一百个害怕，第二次再做就少了。这一百个害怕，也许是渐渐在路上丢了。
众生苦难，佛都看得见
佛在莲花中寂灭，月光洒向夜晚
——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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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梦回唐朝之鹿倚儿第二版第12章 关西
关西
一分一厘算得清
越算越少越是穷
衣服没得换
鞋头露脚瓣
葱把仔细挑
价钱还得削
为啥要仔细？
人得过日子
——变调菩萨蛮《仔细》
渭州 。
一大碗酱牛肉见了底，金黄的糁饭也刮得精光。关东也不嫌辣，把羊肉涮锅里剩的汤都倾在碗里，就着胡饼屑灌。鹿倚儿正叫续酒，进来三个人。
关西、关北、关南还没落座，关东跟他们大声说：”我X！我要去投军！”
关家三兄弟面面相觑。冯密道：”关二，对面小娘子是贼！把她拿下！“
“啥？”三关七手八脚抽出长剑指着鹿倚儿。鹿倚儿扫了他们一眼，三个人手没动，心都软了。鹿倚儿眼神有点飘，“不是贼，是卧底。”她在剑尖下抿了口酒。
店家一直瞄着他们的桌子，忽然生了变故，他被口水呛住了，“天老爷呀！”噎在口中。周围的客人一阵骚动，都把身子伏低了。一个胡人（胡蝶）摸上来，他神色紧张，看着酒楼里的对峙，握握拳，没有说话。
关东挠头，“放下放下！”鹿倚儿回头叫添茶饭。她扫了胡人一眼，胡人闭上嘴巴，攥着腰边的弯刀蹭到附近坐了下来。栏杆边应鹿倚儿之托添了几把油纸伞，鹿倚儿脸上有花绘的阴影。
关东道：“鹿小娘子，公主聘来的，也是追墨叶。”
冯密呔了一声：“别说话！”
关西道：“那冯密怎么？“关东一说话，关西就跟关东对上了。冯密的话不起作用。
关东道：”他们俩犯冲！都瞅啥瞅？“后一句是跟店家和闲汉说的。关东、冯密的座位临街，街上有人听着动静，仰头张望。关东居高临下吼一声颇有气势，一个小孩吓得噔噔跑过街去了。
鹿倚儿与他们拱手见礼，通名报姓，”适才聊到边防，关兄跃跃欲试。”
没动手，胆小的客人往楼下溜。有贪看鹿倚儿美色的，冒险往他们桌子瞄。
关北狐疑地打量倚儿，”你们怎么遇上的？”他戴个高丽帽子，看起来直硬硬的。
关西跟关南难得没争。美女在前，有点诧异，也有点怀疑。关家兄弟六个，这次只来了四个，还有两个妹子在路上。自家的妹子看惯了，怎么也不及眼前的美人顺眼。
鹿倚儿抿了口酒，”嗯，不打不相识。”秘字监人不少。按四十个算，关家六兄妹、冯密、回崇，八个人了。眼前的关家四兄弟样貌各异，高矮胖瘦，一样壮健结实。
关东道：”X！你们收到信了？”
瞅了会儿鹿倚儿，关南闭了一只眼睛瞅剑鞘，看看里面有啥虫子没有。另两关也想起来了，把剑收回去。
关西道：”嗯呐！老四问驿使有没有信。有，就开了！”他一伸手摸自己头皮。他头壳圆圆的，带着道疤。他的手指就爱惜地在疤上触来触去。
冯密道：”关二弟！信是写给赖都监的，还没寄到洛阳。你们又不是官身，怎么能看信？”
关西道：”关大写的，关二、关三、关四不能看？”冯密低声问的，关西瓮声瓮气答。关东同时也说：“X我写的，他们不能看？”声音更大。冯密四下瞄瞄，众人好象吃茶的吃茶，用饭的用饭，都没注意他们这桌。冯密究竟有点懊恼。鹿倚儿在这儿，就拦着还有人豁楞呢！
关北道：”二兄你错了！兄弟也有反目成仇的。“他又跟冯密说：”我们告诉驿使大兄长啥样儿。那小子说对就是他，就给我们看了。”关西已经落座了，关北解下帽子放一边儿，关南还没选好坐哪儿。店家送酒来，关南关北神速坐下，砰挤在一块儿，拿碗等倒酒。
冯密道：”塞钱了吧？”
关西道：”没有！花那钱？白瞎吗？”
关北道：”二兄你又错了！花钱也不白瞎！信得先回洛阳，再返回到长武。我们又不是官身，住客栈，不一定找着我们！”关东说他们拖拉，他们酒到杯干，一点没看出来。
关南道：”鹿小娘子怎么遇上的？”
冯密道：”回侍郎，“他四下扫了一眼，”让我抓她，称是贼子同党，谁知是同路人。”
鹿倚儿道：”回侍郎，就是那个瘦高的小胡子吗？在泾州的客栈还遇到他，去哪儿了？”
冯密道：”什么叫瘦高的小胡子？回侍郎年纪轻轻，立功不少，官阶又高，鹿小娘子不可轻渎。”
鹿倚儿挑眉道：”无凭无据，让你闯我房间抓我，回侍郎这么立功吗？在驿亭遇着你们，他上来就握我的手，不轻渎？”
冯密不想讨论这些，可是也不能示弱：”我们秉着秘字腰牌，办的就是非常之事。”
鹿倚儿道：”非常之事，也该办得实在。有凭有据，依凭法理。我不偷不抢，抓我做什么呢？要抓，不得抓你们调戏妇女吗？”两个人相看生厌，剑拔弩张。
关南道：“回侍郎哪儿去了？”
冯密“哎”话没拦住，关东已经说道：”丢了！X！我追上冯密，回崇就不在！”
关南道：”咋的？失踪了？得找啊！”兄弟一递一声，越来越大，震得耳朵嗡嗡的。
鹿倚儿察言观色，”官长不在，关兄想要从军。擅自离队，殊为不宜。”
关东一挥手道：”X！我们不相干。”
关西道：”阿兄你算算账，投军就亏了。”
关北道：“咋算的？细账拉出来！”
关南还没跟上话：”咱们找回侍郎吧！”
除了关北是接关西的话，另三位关兄弟是一起说的，乱糟糟一片。才进来时挺规矩的。就象几个孩子见了大人，谦恭有礼了一小会儿，忽然故态复萌。
冯密显然拿他们没办法，低头喝闷酒。
鹿倚儿道：”关大兄，你说什么？“
关东道：“不相干！”鹿倚儿提着关东发问，立刻就见了效。
鹿倚儿道：“怎地不相干？”
关东道：”回崇，X，回侍郎自有职司。我们携腰牌出东都，X！都监要我们一体看待，都听姬先生号令。”
关西道：”大兄也是官儿，回侍郎是五品，大兄是从九品。”
关南道：”大兄官职得的侥幸。”
关北道：”二兄你又错了！大兄没回侍郎官儿大。”
关东、关西、关南回答问题也一起答，实在有点闹嚷，只是关东话多，关北总是等着挑关西的毛病，拖到最后，关南话又说得慢。
冯密抬头道：”各位吃酒吃酒，莫说闲事。”
徐敬业叛乱期间，宰相裴炎联合群臣，不仅拒绝支持镇压，而且公开要求天后还政于唐中宗，光宅元年（684年）天后开始清洗，要求“正义之士”检举谋反之徒。检举成功则升官发财，失败也不承担后果。关东显然不是告密的人，不知怎样得授了官职。
贼怯怯兮兄弟愕
行人颤兮雨不落
糊涂蛋兮话太多
酒兮酒兮奈若何
——与bing互动产生《对酒》
[DG1]景色
[DG2]卜算子。伞
花蝶油纸伞，酷暑轻遮断。
卮酒画楼倚栏杆，无言傍弦管。
晴雨总凝眉，遗失添撩乱。
长风吹去向江南，犹得春觑面。
——与bing互动产生
[DG3]关家四兄弟、冯密
[DG4]9月12日，2024，《stuck in the middle》
一分一厘算得清
越算越少越是穷
衣服没得换
鞋头露脚瓣
葱把仔细挑
价钱还得削
为啥要仔细？
人得过日子
——变调菩萨蛮《仔细》
渭州 。
一大碗酱牛肉见了底，金黄的糁饭也刮得精光。关东也不嫌辣，把羊肉涮锅里剩的汤都倾在碗里，就着胡饼屑灌。鹿倚儿正叫续酒，进来三个人。
关西、关北、关南还没落座，关东跟他们大声说：”我X！我要去投军！”
关家三兄弟面面相觑。冯密道：”关二，对面小娘子是贼！把她拿下！“
“啥？”三关七手八脚抽出长剑指着鹿倚儿。鹿倚儿扫了他们一眼，三个人手没动，心都软了。鹿倚儿眼神有点飘，“不是贼，是卧底。”她在剑尖下抿了口酒。
店家一直瞄着他们的桌子，忽然生了变故，他被口水呛住了，“天老爷呀！”噎在口中。周围的客人一阵骚动，都把身子伏低了。一个胡人（胡蝶）摸上来，他神色紧张，看着酒楼里的对峙，握握拳，没有说话。
关东挠头，“放下放下！”鹿倚儿回头叫添茶饭。她扫了胡人一眼，胡人闭上嘴巴，攥着腰边的弯刀蹭到附近坐了下来。栏杆边应鹿倚儿之托添了几把油纸伞，鹿倚儿脸上有花绘的阴影。
关东道：“鹿小娘子，公主聘来的，也是追墨叶。”
冯密呔了一声：“别说话！”
关西道：“那冯密怎么？“关东一说话，关西就跟关东对上了。冯密的话不起作用。
关东道：”他们俩犯冲！都瞅啥瞅？“后一句是跟店家和闲汉说的。关东、冯密的座位临街，街上有人听着动静，仰头张望。关东居高临下吼一声颇有气势，一个小孩吓得噔噔跑过街去了。
鹿倚儿与他们拱手见礼，通名报姓，”适才聊到边防，关兄跃跃欲试。”
没动手，胆小的客人往楼下溜。有贪看鹿倚儿美色的，冒险往他们桌子瞄。
关北狐疑地打量倚儿，”你们怎么遇上的？”他戴个高丽帽子，看起来直硬硬的。
关西跟关南难得没争。美女在前，有点诧异，也有点怀疑。关家兄弟六个，这次只来了四个，还有两个妹子在路上。自家的妹子看惯了，怎么也不及眼前的美人顺眼。
鹿倚儿抿了口酒，”嗯，不打不相识。”秘字监人不少。按四十个算，关家六兄妹、冯密、回崇，八个人了。眼前的关家四兄弟样貌各异，高矮胖瘦，一样壮健结实。
关东道：”X！你们收到信了？”
瞅了会儿鹿倚儿，关南闭了一只眼睛瞅剑鞘，看看里面有啥虫子没有。另两关也想起来了，把剑收回去。
关西道：”嗯呐！老四问驿使有没有信。有，就开了！”他一伸手摸自己头皮。他头壳圆圆的，带着道疤。他的手指就爱惜地在疤上触来触去。
冯密道：”关二弟！信是写给赖都监的，还没寄到洛阳。你们又不是官身，怎么能看信？”
关西道：”关大写的，关二、关三、关四不能看？”冯密低声问的，关西瓮声瓮气答。关东同时也说：“X我写的，他们不能看？”声音更大。冯密四下瞄瞄，众人好象吃茶的吃茶，用饭的用饭，都没注意他们这桌。冯密究竟有点懊恼。鹿倚儿在这儿，就拦着还有人豁楞呢！
关北道：”二兄你错了！兄弟也有反目成仇的。“他又跟冯密说：”我们告诉驿使大兄长啥样儿。那小子说对就是他，就给我们看了。”关西已经落座了，关北解下帽子放一边儿，关南还没选好坐哪儿。店家送酒来，关南关北神速坐下，砰挤在一块儿，拿碗等倒酒。
冯密道：”塞钱了吧？”
关西道：”没有！花那钱？白瞎吗？”
关北道：”二兄你又错了！花钱也不白瞎！信得先回洛阳，再返回到长武。我们又不是官身，住客栈，不一定找着我们！”关东说他们拖拉，他们酒到杯干，一点没看出来。
关南道：”鹿小娘子怎么遇上的？”
冯密道：”回侍郎，“他四下扫了一眼，”让我抓她，称是贼子同党，谁知是同路人。”
鹿倚儿道：”回侍郎，就是那个瘦高的小胡子吗？在泾州的客栈还遇到他，去哪儿了？”
冯密道：”什么叫瘦高的小胡子？回侍郎年纪轻轻，立功不少，官阶又高，鹿小娘子不可轻渎。”
鹿倚儿挑眉道：”无凭无据，让你闯我房间抓我，回侍郎这么立功吗？在驿亭遇着你们，他上来就握我的手，不轻渎？”
冯密不想讨论这些，可是也不能示弱：”我们秉着秘字腰牌，办的就是非常之事。”
鹿倚儿道：”非常之事，也该办得实在。有凭有据，依凭法理。我不偷不抢，抓我做什么呢？要抓，不得抓你们调戏妇女吗？”两个人相看生厌，剑拔弩张。
关南道：“回侍郎哪儿去了？”
冯密“哎”话没拦住，关东已经说道：”丢了！X！我追上冯密，回崇就不在！”
关南道：”咋的？失踪了？得找啊！”兄弟一递一声，越来越大，震得耳朵嗡嗡的。
鹿倚儿察言观色，”官长不在，关兄想要从军。擅自离队，殊为不宜。”
关东一挥手道：”X！我们不相干。”
关西道：”阿兄你算算账，投军就亏了。”
关北道：“咋算的？细账拉出来！”
关南还没跟上话：”咱们找回侍郎吧！”
除了关北是接关西的话，另三位关兄弟是一起说的，乱糟糟一片。才进来时挺规矩的。就象几个孩子见了大人，谦恭有礼了一小会儿，忽然故态复萌。
冯密显然拿他们没办法，低头喝闷酒。
鹿倚儿道：”关大兄，你说什么？“
关东道：“不相干！”鹿倚儿提着关东发问，立刻就见了效。
鹿倚儿道：“怎地不相干？”
关东道：”回崇，X，回侍郎自有职司。我们携腰牌出东都，X！都监要我们一体看待，都听姬先生号令。”
关西道：”大兄也是官儿，回侍郎是五品，大兄是从九品。”
关南道：”大兄官职得的侥幸。”
关北道：”二兄你又错了！大兄没回侍郎官儿大。”
关东、关西、关南回答问题也一起答，实在有点闹嚷，只是关东话多，关北总是等着挑关西的毛病，拖到最后，关南话又说得慢。
冯密抬头道：”各位吃酒吃酒，莫说闲事。”
徐敬业叛乱期间，宰相裴炎联合群臣，不仅拒绝支持镇压，而且公开要求天后还政于唐中宗，光宅元年（684年）天后开始清洗，要求“正义之士”检举谋反之徒。检举成功则升官发财，失败也不承担后果。关东显然不是告密的人，不知怎样得授了官职。
贼怯怯兮兄弟愕
行人颤兮雨不落
糊涂蛋兮话太多
酒兮酒兮奈若何
——与bing互动产生《对酒》
[DG1]景色
[DG2]卜算子。伞
花蝶油纸伞，酷暑轻遮断。
卮酒画楼倚栏杆，无言傍弦管。
晴雨总凝眉，遗失添撩乱。
长风吹去向江南，犹得春觑面。
——与bing互动产生
[DG3]关家四兄弟、冯密
[DG4]9月12日，2024，《stuck in the middle》
#4 梦回唐朝之鹿倚儿第二版第13章 关北
关北
生铁未成型
——摘自浣溪沙《放养》
渭州与会宁间的驿亭。
荒草及膝，稀落落开着些杜鹃花，道树松柏渐多。柏树都有年头了，稳稳当当的一大蓬，象塔又象巨大的细蒜。山上柏树看起来小得多，又有很多成团的灌木丛，木槿、刺玫，点缀在青山上，山象穿了斑点裙子。
“你怎么不用匕首？”关东问道。
鹿倚儿向马鞍边取了团扇，”匕首锋利，还是扇子趁手。”
关东道：”X！那我也不用武器。”他把佩剑解下来，丢给关西。
关东是个散官，可以入驿站歇息，冯密、关东的三个弟弟都是平民。鹿倚儿有鱼符，应该也可以入驿站。问她是什么女官，她矜持不说。平民进驿站也可以，要花钱。驿站有屋可宿。边远地广人稀之处，驿站与驿站之间，还有些村子，远远地退在原野里，离驿路有一点距离。驿站也叫驿亭，江南的驿亭多坐北朝南，东西两面墙，南北两面栏杆。墙上有小窗，墙边有长凳，冷时挡不住过堂风。真的就象亭子。丝绸之路上的驿站结实得多。
驿站对商旅的作用太要紧了。不但需修得结实宽敞遮风挡雨，还有另院容留马匹。西域各国的驿站至今尚有很多留存。长安往西，驿亭也是兵家之地，本来该人看守，提供食水。可是天后忙着搞政治，军队缺员，瓦亭城东的驿亭没人，瓦亭往西的驿亭也没有人。
鹿倚儿拱手道：”如此先谢过了！小女子只与家人演练过，全无实战。咱们点到为止。”
关西道：”真要比武吗？还要骑马往前追。”他们看着鹿倚儿的团扇。看不出什么做的扇框，黑柄，扇面上画了竹子和石头。能打吗？家伙什都不结实啊！
关北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冯密说鹿小娘子武艺好，咱们也瞧瞧。”出门前喂马、梳毛、护理马蹄，关东等得老不耐烦了，关北还抱着马头咕哝聊天，出门就晚了。关东先跑了，关西得等着俩兄弟。关东到了驿站，关西、关南、关北才赶上来。三兄弟都赶得有点气喘。
关南道：“大兄，悠着点儿，别伤着了！”
关东道：”来了！”“呼”地挥出一拳，倚儿急用扇柄一抵，人向一边闪。关东左手收拳，右拳又至，倚儿再闪。她身量与冯密差不多，与关东比就显得纤弱，关东拳到，倚儿以扇柄拨拉，扇骨轻而易折，不过是蜻蜓点水，边拨边退。两下就退到了墙边。
关东忽然跳回来，侧身道：”不来了，不来了。”
夏日清凉，倚儿身上多少有些香气，又不还手，关东倒象在欺负人。为了对战方便，鹿倚儿把裙子撩起来了。裙边有丝，一抽紧了就象上衫的边褶一样。鹿倚儿穿的纱裤，修长的腿在轻纱里若隐若现。关东从未与女子交手。怪不得要起生理反应。关西、关北直勾勾地看美女，关东嚷嚷，关西“哎呀”了一声，觉得尴尬。关北没明白，说“咋了？冯密未免皱眉。关南还没看到。他找合适的位置观战，左右打量，反而把对战给错过了。
鹿倚儿见状道：”关大兄，如此你赢不得敌方女将。”
关东一听有理，吼一声，又打过来。这一拳用了力，立刻带了风声。鹿倚儿得他一退，已经挪步向侧，转到驿亭入口，再一打，已退到驿亭之外。
地面宽阔，鹿倚儿得便多了。她轻捷灵活，关东踏一步，鹿倚儿走得两三步。没几闪，鹿倚儿忽然喊一声，卯足力气向来拳侧敲。她让过了拳头，敲在关东臂弯，关东胳膊一弯，鹿倚儿飘然退后，拱手道：”承让。”
莫道是豪英，
空举鼎，一任女儿赢。
——摘自甘州曲。观战
关东不知战斗已结束了。他活动一下胳膊，总打不着有些焦躁，又踏前一步向鹿倚儿打去。鹿倚儿连忙左右侧退，片刻退到路边林中。关东一拳打在树干上，树干应手而裂。鹿倚儿从树后转出来，团扇敲在关东后背上，忽然斜转扇柄，嗖嗖数声，扇上已多了星点金针。鹿倚儿揩着汗，转头含怒道：”冯兄，你过了！”
原来冯密与关家几个兄弟都出了驿亭来观战，见关东中扇，冯密发针相助。
关东再笨，见冯密助拳，也知道自己输了。关东脸涨成猪肝色，吼道：”要你多事！X！”
冯密道：”你背后打得他，怎么我背后打不得你？！”却是向鹿倚儿说的。
关南对关东道：”大兄，鹿小娘子说承让时你——该停手。她要是用匕首，你死两次了。”
关西本来在跟冯密计较：”你激他们相打，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又跟关南说：”胳膊断一截，后背中一刺，你算得不准。如果鹿小娘子用匕首那不用玩了，每一挡都见血。”
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这位兄弟，你众目睽睽之下偷袭，他日谁肯与你做朋友？”
关北原在说：”大兄没准备好！大兄没使剑。”听了关西的话又在跟他说：”二兄你漏算了！大兄也没穿铠甲。”听了女子的声音道：”咦？来人了！”
鹿倚儿蹙眉正说：”人间尔虞我诈，追本溯源，的确没个尽头。”回头一看，是安纯走近了。鹿倚儿不再继续，向关东道：”关大兄，你没有虚招呀！”
“什么虚招？”
安纯指责冯密，冯密也不回答，正在冷笑。他上前以右手向关东虚晃了一下，”虚招来了！”关东抬臂挡格，众兄弟呼喝声中，冯密右手向下，指骨间的金针尽数射出，打在了关东——身前的扇子上。
鹿倚儿收回团扇，”冯兄，给我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黄沙百战穿金甲
——王昌龄《从军行之四》
[DG1]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摘自李白《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
[DG2]1月24日，2025
又要马儿可劲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马儿太累会丢膘，齿儿也掉，毛儿也翘，老兄怎能不知道？
手把梳子轻来笊，分毛顺尾摘跳蚤
梳得马儿乐陶陶，脖儿拗，眯眼笑，纵横千里还嫌少
—— 与bing互动产生《天仙子。梳马毛》
[DG3]8月8日，2024
还没恋爱先着火
丢丑丢得没处躲
兄弟面前没法说
面皮没有帽儿遮
——臊
[DG4]1月22日，2025，与传教士谈话
葡萄成熟还早得很啊，现在上来干什么？
——摘自《蜗牛与黄鹂鸟》
[DG5]
无论走到何处
总有风吹过
带来外界的消息
即使非常隐蔽
藏在丛林最深之地
清晨的露珠在闪烁
暴露你的踪迹
重重夜幕
星光在守护
乌云密布
希望在植树
黑暗不能占领这个世界
暴风雨不曾长久肆虐
为什么要在羊群中充当狼？
光中充当夜？
彩虹会占领晴空
春风化了积雪
看清你的路
摆正每一道车辙
——与bing互动产生《持守》
生铁未成型
——摘自浣溪沙《放养》
渭州与会宁间的驿亭。
荒草及膝，稀落落开着些杜鹃花，道树松柏渐多。柏树都有年头了，稳稳当当的一大蓬，象塔又象巨大的细蒜。山上柏树看起来小得多，又有很多成团的灌木丛，木槿、刺玫，点缀在青山上，山象穿了斑点裙子。
“你怎么不用匕首？”关东问道。
鹿倚儿向马鞍边取了团扇，”匕首锋利，还是扇子趁手。”
关东道：”X！那我也不用武器。”他把佩剑解下来，丢给关西。
关东是个散官，可以入驿站歇息，冯密、关东的三个弟弟都是平民。鹿倚儿有鱼符，应该也可以入驿站。问她是什么女官，她矜持不说。平民进驿站也可以，要花钱。驿站有屋可宿。边远地广人稀之处，驿站与驿站之间，还有些村子，远远地退在原野里，离驿路有一点距离。驿站也叫驿亭，江南的驿亭多坐北朝南，东西两面墙，南北两面栏杆。墙上有小窗，墙边有长凳，冷时挡不住过堂风。真的就象亭子。丝绸之路上的驿站结实得多。
驿站对商旅的作用太要紧了。不但需修得结实宽敞遮风挡雨，还有另院容留马匹。西域各国的驿站至今尚有很多留存。长安往西，驿亭也是兵家之地，本来该人看守，提供食水。可是天后忙着搞政治，军队缺员，瓦亭城东的驿亭没人，瓦亭往西的驿亭也没有人。
鹿倚儿拱手道：”如此先谢过了！小女子只与家人演练过，全无实战。咱们点到为止。”
关西道：”真要比武吗？还要骑马往前追。”他们看着鹿倚儿的团扇。看不出什么做的扇框，黑柄，扇面上画了竹子和石头。能打吗？家伙什都不结实啊！
关北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冯密说鹿小娘子武艺好，咱们也瞧瞧。”出门前喂马、梳毛、护理马蹄，关东等得老不耐烦了，关北还抱着马头咕哝聊天，出门就晚了。关东先跑了，关西得等着俩兄弟。关东到了驿站，关西、关南、关北才赶上来。三兄弟都赶得有点气喘。
关南道：“大兄，悠着点儿，别伤着了！”
关东道：”来了！”“呼”地挥出一拳，倚儿急用扇柄一抵，人向一边闪。关东左手收拳，右拳又至，倚儿再闪。她身量与冯密差不多，与关东比就显得纤弱，关东拳到，倚儿以扇柄拨拉，扇骨轻而易折，不过是蜻蜓点水，边拨边退。两下就退到了墙边。
关东忽然跳回来，侧身道：”不来了，不来了。”
夏日清凉，倚儿身上多少有些香气，又不还手，关东倒象在欺负人。为了对战方便，鹿倚儿把裙子撩起来了。裙边有丝，一抽紧了就象上衫的边褶一样。鹿倚儿穿的纱裤，修长的腿在轻纱里若隐若现。关东从未与女子交手。怪不得要起生理反应。关西、关北直勾勾地看美女，关东嚷嚷，关西“哎呀”了一声，觉得尴尬。关北没明白，说“咋了？冯密未免皱眉。关南还没看到。他找合适的位置观战，左右打量，反而把对战给错过了。
鹿倚儿见状道：”关大兄，如此你赢不得敌方女将。”
关东一听有理，吼一声，又打过来。这一拳用了力，立刻带了风声。鹿倚儿得他一退，已经挪步向侧，转到驿亭入口，再一打，已退到驿亭之外。
地面宽阔，鹿倚儿得便多了。她轻捷灵活，关东踏一步，鹿倚儿走得两三步。没几闪，鹿倚儿忽然喊一声，卯足力气向来拳侧敲。她让过了拳头，敲在关东臂弯，关东胳膊一弯，鹿倚儿飘然退后，拱手道：”承让。”
莫道是豪英，
空举鼎，一任女儿赢。
——摘自甘州曲。观战
关东不知战斗已结束了。他活动一下胳膊，总打不着有些焦躁，又踏前一步向鹿倚儿打去。鹿倚儿连忙左右侧退，片刻退到路边林中。关东一拳打在树干上，树干应手而裂。鹿倚儿从树后转出来，团扇敲在关东后背上，忽然斜转扇柄，嗖嗖数声，扇上已多了星点金针。鹿倚儿揩着汗，转头含怒道：”冯兄，你过了！”
原来冯密与关家几个兄弟都出了驿亭来观战，见关东中扇，冯密发针相助。
关东再笨，见冯密助拳，也知道自己输了。关东脸涨成猪肝色，吼道：”要你多事！X！”
冯密道：”你背后打得他，怎么我背后打不得你？！”却是向鹿倚儿说的。
关南对关东道：”大兄，鹿小娘子说承让时你——该停手。她要是用匕首，你死两次了。”
关西本来在跟冯密计较：”你激他们相打，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又跟关南说：”胳膊断一截，后背中一刺，你算得不准。如果鹿小娘子用匕首那不用玩了，每一挡都见血。”
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这位兄弟，你众目睽睽之下偷袭，他日谁肯与你做朋友？”
关北原在说：”大兄没准备好！大兄没使剑。”听了关西的话又在跟他说：”二兄你漏算了！大兄也没穿铠甲。”听了女子的声音道：”咦？来人了！”
鹿倚儿蹙眉正说：”人间尔虞我诈，追本溯源，的确没个尽头。”回头一看，是安纯走近了。鹿倚儿不再继续，向关东道：”关大兄，你没有虚招呀！”
“什么虚招？”
安纯指责冯密，冯密也不回答，正在冷笑。他上前以右手向关东虚晃了一下，”虚招来了！”关东抬臂挡格，众兄弟呼喝声中，冯密右手向下，指骨间的金针尽数射出，打在了关东——身前的扇子上。
鹿倚儿收回团扇，”冯兄，给我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黄沙百战穿金甲
——王昌龄《从军行之四》
[DG1]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摘自李白《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
[DG2]1月24日，2025
又要马儿可劲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马儿太累会丢膘，齿儿也掉，毛儿也翘，老兄怎能不知道？
手把梳子轻来笊，分毛顺尾摘跳蚤
梳得马儿乐陶陶，脖儿拗，眯眼笑，纵横千里还嫌少
—— 与bing互动产生《天仙子。梳马毛》
[DG3]8月8日，2024
还没恋爱先着火
丢丑丢得没处躲
兄弟面前没法说
面皮没有帽儿遮
——臊
[DG4]1月22日，2025，与传教士谈话
葡萄成熟还早得很啊，现在上来干什么？
——摘自《蜗牛与黄鹂鸟》
[DG5]
无论走到何处
总有风吹过
带来外界的消息
即使非常隐蔽
藏在丛林最深之地
清晨的露珠在闪烁
暴露你的踪迹
重重夜幕
星光在守护
乌云密布
希望在植树
黑暗不能占领这个世界
暴风雨不曾长久肆虐
为什么要在羊群中充当狼？
光中充当夜？
彩虹会占领晴空
春风化了积雪
看清你的路
摆正每一道车辙
——与bing互动产生《持守》
#5 梦回唐朝之鹿倚儿第二版第14章 神秘大汉
神秘大汉
陨石坑，落日风，
大漠浮云晚，聚散转头空。
渭州与会宁间的驿亭。
云薄得象把天颠倒了。蓝的是染过的棉絮，白的是棉絮下的纱。太阳带着彩晕，明晃晃地涨大了三五倍。
神秘大汉出现的时候，冯密已经被揍得差不多了。程家兄弟不象鹿倚儿那么客气，当然一拥而上。冯密不宣而战，拿牛毛针暗算程咬东，实在不仗义，怪不得人打他。冯密鼻青脸肿。安纯与鹿倚儿喊了两句”不要打了”，兄弟们揍得高兴，没有理会。不过四兄弟都是老实人，揍是揍了，没下死手。
四兄弟才把冯密撂在马背上，一个大汉叹了口气，”来迟了！”
鹿倚儿游目四顾，神秘大汉没有马。驿亭前后是曲路，夹道是高山，悄没声的，大汉什么时候过来的呢？她环顾众人，谁也不知道。鹿倚儿问：”先生贵姓？从何而来？此来何事？”
大汉道：”某姓梁。看你们斗得高兴，见猎心喜。岂知已打完了！”
鹿倚儿看这大汉神采焕发，大异常人，沉吟未言。程咬东道：”我同你打！”
大汉拱手道：”如此有劳！”脚步一跨，站在亭外空地上。
程咬东跟鹿倚儿打了一场，又揍了下冯密，脸色泛红，出来跟大汉对立，”嗨！”地喊一声，向大汉打去。
大汉神速出手一拽，程咬东身不由己向前扑去，跌了个跟头。众人不约而同惊叹了一声。
若是往日长街观擂，安纯早已喝彩。这是她头一次近距离观战，程咬东与大汉都高大，神威凛凛遮住了日影。程家兄弟没打过大架，鹿倚儿有心事。几个人各怀惊奇，齐齐定睛看程咬东爬起来，抹了把汗，”哇呀！”大吼一声，合身扑上。
大汉一转身，程咬东肋下一麻，人向前扑，胳膊动弹不得，”扑”地倒在地上。拳风呼啸，程咬东倒地时土地震颤，在在让人心惊。
鹿倚儿踏前一步，问”程大兄你怎样？”三兄弟看得张口结舌，闻言抢上去扶起程咬东，程咬东揉揉胳膊站起来，尚可活动。
安纯道：”闻说有打穴术，专能打人关节。大侠这招也许就是。”她是向大汉说的。大汉抱臂看程家兄弟忙乱，没有回答。
程咬东向大汉道：”你也没用虚招！”
大汉点头道：”悟性还不错。”
程咬东道：”怎么知道虚实呢？X！”
大汉道：”要快！”
程咬东挠挠头，上前一跪，”大侠，请收我为徒！”他这一招倒是快得很。安纯不觉“咦”了一声。
三兄弟平时吵闹，见大汉神威凛凛，都折服静立，屏息旁听。程咬东跪倒，他们虽然吃惊，竟无异议。
鹿倚儿道：”程大兄！大侠是哪里人？什么来历？是否该问一下？”程咬东直起身来，他半跪着也象半截铁塔，神色有点茫然。
大汉恍若不闻，扶起程咬东，”好，起来吧！”
鹿倚儿道：”且住！”她一步跨到程咬东与大汉旁边，”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大汉道：”什么事？”
鹿倚儿道：”大侠要收程大兄为徒，程大兄的终身大事要着落在大侠身上。”程家兄弟耸然。程咬东打不赢大汉，三程都被折服。到程咬东拜师，几个人多少有点意思上来攀谈，还不知怎么开口。画风一转，旁观做媒了！程咬西道：”鹿小娘子你别胡闹！”程咬北道：”二兄说得没错！拜师有点突然吧！骑马跟马还得先聊聊呢！大兄你不再想想？”程咬南道：“收徒能收一串吗？”安纯也觉得有点蹊跷，她与鹿倚儿相遇未熟，没有造次开口。
大汉打量一下鹿倚儿，”小娘子，你事情不少！”
鹿倚儿硬着头皮道：”还望大侠成全！”
大汉道：”好！我请夫人帮忙！”
鹿倚儿大喜，盈盈拜倒：”多谢前辈！”她自怀中取出一叠纸，又自承露囊中取了枚翡翠牌，递给程咬东。
程咬东道：”这什么？X！”
鹿倚儿道：”程大兄既去修行，婚期不定，我等恐怕喝不上喜酒。鹿倚儿先备薄礼，聊表寸心。“
程咬东挠头道：“草纸送礼？”程咬西也说：“拉屎擦粑粑也不够！”
鹿倚儿道：”咱们一路西来，似乎龟兹人的织物纹路不够华美，昨夜我凭记忆画了洛阳织机图，可能略有疏漏，给匠人一看便知。将来程大兄定居西域，衣食住行种种不便，只怕都要一桩桩办起来。”她把纸张向几兄弟展示，果然上面细笔画着女子立在织机边，又牵出若干线条及小字。安纯抿嘴一笑。女孩儿家的心思弯弯绕真多，反不如英雄豪杰容易猜。
程咬东谢了。程咬西道：”织机与我大兄有关系吗？”程咬北道：”二兄你掂量掂量！礼都备了！”程咬南喃喃道：”象死去的娘——”程咬西道：”这件事有点奇怪。”鹿倚儿道，”还有。”她回头去牵马，大汉在后面道：”且住！”鹿倚儿心急，不曾听见，等她取了球形花囊回来，程咬东与大汉早已不见踪影。除了冯密在马背上哼哼，众人都在仰头看天。
鹿倚儿问程咬西，”他们哪去了？”
程咬西道：”上天了！”
鹿倚儿忙仰头看，晴天朗朗，半个黑点儿也无。她忙看看安纯，安纯也在看天。是真的！程咬东和大汉两个人都向上去了，消失了。鹿倚儿慌忙举起花囊喊道：”还有仙人掌！这种能吃！——”
半晌寂寂，程咬西道：”鹿小娘子，仙人掌给我吧！我大兄不会做饭！”
是非成败何足论？赭岩荒草霞照红。
——《秋风清。失踪》
[DG1]所有章节的景色
菩萨蛮。倏忽
神龙见首不见尾
晴空万里天如水
一战定乾坤，
片语收虎贲，
斯人何处去？
边城任独倚
寂寂杜鹃枝
亭空马未嘶
[DG2]程家三兄弟、冯密
谒金门。礼物
瓶中信，写了未曾封衬。虽是涂鸦淡难认，毕竟心意尽
个个温柔难困，都作飞鸿远遁。也无一字道离分，恁地从头忍？
[DG3]又见陆游《入瞿塘登白帝庙》
陨石坑，落日风，
大漠浮云晚，聚散转头空。
渭州与会宁间的驿亭。
云薄得象把天颠倒了。蓝的是染过的棉絮，白的是棉絮下的纱。太阳带着彩晕，明晃晃地涨大了三五倍。
神秘大汉出现的时候，冯密已经被揍得差不多了。程家兄弟不象鹿倚儿那么客气，当然一拥而上。冯密不宣而战，拿牛毛针暗算程咬东，实在不仗义，怪不得人打他。冯密鼻青脸肿。安纯与鹿倚儿喊了两句”不要打了”，兄弟们揍得高兴，没有理会。不过四兄弟都是老实人，揍是揍了，没下死手。
四兄弟才把冯密撂在马背上，一个大汉叹了口气，”来迟了！”
鹿倚儿游目四顾，神秘大汉没有马。驿亭前后是曲路，夹道是高山，悄没声的，大汉什么时候过来的呢？她环顾众人，谁也不知道。鹿倚儿问：”先生贵姓？从何而来？此来何事？”
大汉道：”某姓梁。看你们斗得高兴，见猎心喜。岂知已打完了！”
鹿倚儿看这大汉神采焕发，大异常人，沉吟未言。程咬东道：”我同你打！”
大汉拱手道：”如此有劳！”脚步一跨，站在亭外空地上。
程咬东跟鹿倚儿打了一场，又揍了下冯密，脸色泛红，出来跟大汉对立，”嗨！”地喊一声，向大汉打去。
大汉神速出手一拽，程咬东身不由己向前扑去，跌了个跟头。众人不约而同惊叹了一声。
若是往日长街观擂，安纯早已喝彩。这是她头一次近距离观战，程咬东与大汉都高大，神威凛凛遮住了日影。程家兄弟没打过大架，鹿倚儿有心事。几个人各怀惊奇，齐齐定睛看程咬东爬起来，抹了把汗，”哇呀！”大吼一声，合身扑上。
大汉一转身，程咬东肋下一麻，人向前扑，胳膊动弹不得，”扑”地倒在地上。拳风呼啸，程咬东倒地时土地震颤，在在让人心惊。
鹿倚儿踏前一步，问”程大兄你怎样？”三兄弟看得张口结舌，闻言抢上去扶起程咬东，程咬东揉揉胳膊站起来，尚可活动。
安纯道：”闻说有打穴术，专能打人关节。大侠这招也许就是。”她是向大汉说的。大汉抱臂看程家兄弟忙乱，没有回答。
程咬东向大汉道：”你也没用虚招！”
大汉点头道：”悟性还不错。”
程咬东道：”怎么知道虚实呢？X！”
大汉道：”要快！”
程咬东挠挠头，上前一跪，”大侠，请收我为徒！”他这一招倒是快得很。安纯不觉“咦”了一声。
三兄弟平时吵闹，见大汉神威凛凛，都折服静立，屏息旁听。程咬东跪倒，他们虽然吃惊，竟无异议。
鹿倚儿道：”程大兄！大侠是哪里人？什么来历？是否该问一下？”程咬东直起身来，他半跪着也象半截铁塔，神色有点茫然。
大汉恍若不闻，扶起程咬东，”好，起来吧！”
鹿倚儿道：”且住！”她一步跨到程咬东与大汉旁边，”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大汉道：”什么事？”
鹿倚儿道：”大侠要收程大兄为徒，程大兄的终身大事要着落在大侠身上。”程家兄弟耸然。程咬东打不赢大汉，三程都被折服。到程咬东拜师，几个人多少有点意思上来攀谈，还不知怎么开口。画风一转，旁观做媒了！程咬西道：”鹿小娘子你别胡闹！”程咬北道：”二兄说得没错！拜师有点突然吧！骑马跟马还得先聊聊呢！大兄你不再想想？”程咬南道：“收徒能收一串吗？”安纯也觉得有点蹊跷，她与鹿倚儿相遇未熟，没有造次开口。
大汉打量一下鹿倚儿，”小娘子，你事情不少！”
鹿倚儿硬着头皮道：”还望大侠成全！”
大汉道：”好！我请夫人帮忙！”
鹿倚儿大喜，盈盈拜倒：”多谢前辈！”她自怀中取出一叠纸，又自承露囊中取了枚翡翠牌，递给程咬东。
程咬东道：”这什么？X！”
鹿倚儿道：”程大兄既去修行，婚期不定，我等恐怕喝不上喜酒。鹿倚儿先备薄礼，聊表寸心。“
程咬东挠头道：“草纸送礼？”程咬西也说：“拉屎擦粑粑也不够！”
鹿倚儿道：”咱们一路西来，似乎龟兹人的织物纹路不够华美，昨夜我凭记忆画了洛阳织机图，可能略有疏漏，给匠人一看便知。将来程大兄定居西域，衣食住行种种不便，只怕都要一桩桩办起来。”她把纸张向几兄弟展示，果然上面细笔画着女子立在织机边，又牵出若干线条及小字。安纯抿嘴一笑。女孩儿家的心思弯弯绕真多，反不如英雄豪杰容易猜。
程咬东谢了。程咬西道：”织机与我大兄有关系吗？”程咬北道：”二兄你掂量掂量！礼都备了！”程咬南喃喃道：”象死去的娘——”程咬西道：”这件事有点奇怪。”鹿倚儿道，”还有。”她回头去牵马，大汉在后面道：”且住！”鹿倚儿心急，不曾听见，等她取了球形花囊回来，程咬东与大汉早已不见踪影。除了冯密在马背上哼哼，众人都在仰头看天。
鹿倚儿问程咬西，”他们哪去了？”
程咬西道：”上天了！”
鹿倚儿忙仰头看，晴天朗朗，半个黑点儿也无。她忙看看安纯，安纯也在看天。是真的！程咬东和大汉两个人都向上去了，消失了。鹿倚儿慌忙举起花囊喊道：”还有仙人掌！这种能吃！——”
半晌寂寂，程咬西道：”鹿小娘子，仙人掌给我吧！我大兄不会做饭！”
是非成败何足论？赭岩荒草霞照红。
——《秋风清。失踪》
[DG1]所有章节的景色
菩萨蛮。倏忽
神龙见首不见尾
晴空万里天如水
一战定乾坤，
片语收虎贲，
斯人何处去？
边城任独倚
寂寂杜鹃枝
亭空马未嘶
[DG2]程家三兄弟、冯密
谒金门。礼物
瓶中信，写了未曾封衬。虽是涂鸦淡难认，毕竟心意尽
个个温柔难困，都作飞鸿远遁。也无一字道离分，恁地从头忍？
[DG3]又见陆游《入瞿塘登白帝庙》
#7 梦回唐朝之鹿倚儿第二版第16章 卢姿
卢姿
缘来岂可恋铜钱？
会宁。
天气到了会宁越发干燥了。正是夏天，会宁到处都是绿色。这绿色跟江南不同。江南的绿总是鲜润的、娇嫩的，会宁的绿是大片黄绿中一簇簇墨绿，干涩与硬朗间杂。田地把平原划成一块块的方格，方格是深深浅浅的绿手帕。
所有缝隙都是土黄色的。梯田把环绕的青山割成一道一道的绿带，绿带的间隙也都是土黄色。刺槐、龙爪柳、柽柳、云杉、马尾松、侧柏、钻天杨、楸树见缝插针地立在田间，平原象一块稀疏的毛皮。
卢九娘一边算帐，一边瞥大堂里的几个客人高谈阔论。他们看起来很亲热，象兄弟。兄弟边儿上的同来者鼻青脸肿，象俘虏（冯密）。风吹动门外的黄柳丝，越显得新来的几位客人脸膛鲜润，俘虏穿得也不错。
兄弟旁边坐着两个女子。或许是四个，有两个男子太苗条了一点儿，女扮男装吧？男子与女子大概是初识，年纪大的女子（安纯）笑眯眯地向两个苗条男子问东问西 。
新书翻起页儿连
试拨猫儿弦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太常引《初识》
年轻女子（鹿倚儿）起了身，擎着酒杯晃到柜台，向卢九娘笑道：”掌柜的是不是还没嫁人？”
卢九娘道：”人牙子？”店伙满脸惊讶端着盘子过去了。有这么美的人牙子？卢九娘当没看见。几个兄弟拎着俘虏进来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冷淡。
女子道：”有人想入赘。”
卢九娘道：”不行！赘婿容易倒霉！征个工打个仗都抓他。”唐时赘婿要在岳家帮忙，以三年为期，三年后，可以带着岳父分给的财物，带着妻子自立门户。虽然如此，地位还是相对卑贱。
女子道：”明媒正娶怎么样？”
卢九娘道：”有宅有车马，二层楼房，否则免谈。”
女子含笑道：”是不是只要有房宅有车马，什么人都可以？”
卢九娘大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叫那个短毛假和尚自己来谈！一进门就瞄我，别以为卢九娘我眼瞎！”
女子笑向大堂喊道：”程二兄！你的生意来了！”程咬西应声起来。他在留台受刑的时候头壳夹破了，头发是剃光后新长的，确实有点短。他们兄弟还在讲程咬东拜师的事，哧溜一下就拜下去了，谁知道拜了个神仙，学武变成了修仙。
程咬西跟卢九娘谈过，擦着汗回来，鹿倚儿问：”怎么样？”
程咬西道：”不行！她问我会宁有多少户人家，我哪儿知道！？估算了一下，她说差十倍！”
安纯心算了一下：“五万人有了吧？”
程咬西道：”怎么这么多？“
安纯道：“有人瞒报躲劳役、躲税，是以官府常常清查。“
雾掩澄湖是水，水漫冰山是山
雾里不知水深浅
冰山碰了沉船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西江月。瞒报》
鹿倚儿向程咬西道：”你这是找零头啊！“
程咬西道：“唉唉，四舍五个入！”
鹿倚儿道：”五万四舍五入是五千吗！你不是说平时家里买日用盐货都是你算帐吗？”程咬西懵了，趴在桌上。他秃顶，雀青的发根从两鬓围到后脑壳。按一般女儿家的眼光，娶到老婆确实有难度。
程咬北道：”二兄算是爱算，我都帮他盯着。要不你再去，我跟你去？”他抬起头来打量柜台边哪里可以藏人。
左手疲软右手撑
一母弟兄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采桑子。助攻》
程咬西道：“一边儿去！我看上的！”
冯密动了一下，程咬南道：“干啥！“四兄弟都是瓮声瓮气，听着就象挑衅。冯密低头扒饭。程咬南虎视眈眈，安纯笑吟吟看着，真是有趣！
鹿倚儿道：“给卢娘子看看程二兄的真实水平较好。”
安纯问程丝：”他们兄弟俩算帐出过纰漏吗？”程丝与程黄是程家兄弟的妹妹，才赶上来。她们穿着男装。
程咬南道：”我们没钱，差也差不了那么多！”
程丝道：”二兄四兄常一起帮人丈量土地。我们给逮起来，也是因为大户不高兴他们算太清楚。”唐初实行租庸调制，按人头交租交绢服劳役。税按人头交，田也是按人头分。高祖时还好，到武后朝人丁兴旺，常常因为授田有纠纷。到唐玄宗时土地兼并，均田已经做不到，那是后话。
程咬北道：“都是大兄闹的！”
程咬西道：“跟他啥关系！？胡嘞吧你！”
程咬北道：“不是大兄的神仙师父说有夫人，你就发起白日梦了？”
程黄忙着看手里的书，忒儿的笑起来，抬头看众人瞅她，问：”怎么了？”
鹿倚儿道：”没事。程二兄，程大兄说你菜做得好，要不你借卢九娘的炉灶炒几个菜？”
程黄察言观色，问：”二兄要入赘给客栈老板吗？”程咬西忙着起身去跟卢九娘搭讪，答都没答。众人眼巴巴盯着程咬西，程黄又低头看书去了。
头道菜炒出来，卢九娘靠灶间门口看了一下。二道菜出了香，卢九娘进来尝尝，跟程咬西说：”没地方去，留这儿做大厨。”程咬西一激动，连做了十道菜。
北方农村普遍好客，又爱走亲戚。那时候农村也没什么餐饮业，逢年过节准备宴席是对当家主妇的严峻挑战。程家兄妹母亲早丧，程咬东是老大，程老爹带去种田，饭都是程咬西做的。
程咬西一进灶间，灶间有人烧火，程咬北和程黄就退出来，回去坐着等着吃。从第一道菜上来开始[ZX4] 抢。
筷如闪电眼如铃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和平之战》
程黄抢菜时不看书，吃得可不慢。程咬北帐也不核对了。菜到碟儿空，是以卢九娘不得不到灶间里去尝一尝。三道菜后程黄与程丝吃饱了让开休息，邻座的人也来凑热闹。实在程家兄妹吃相勾馋虫。鹿倚儿跟程咬西说，换大锅炖排骨、焖烧鸡。回头鹿倚儿又跟程家兄妹及众客人吹嘘高官用餐的规矩，鹿倚儿跟卢九娘要的公筷才派上用场。程家兄妹一摆出架势冯密就开始跟着抢菜，也没顾上发难，也没顾上跑。菜钱是鹿倚儿掏了，客栈的人都沾了光。夜里关门闭户，卢九娘收了账本，坐过来一起吃。程咬西也才上桌。程咬西不出汗，只大襟上油腻，跟客栈的厨子不大一样。卢九娘甩他一眼：“瞅我干啥？“
程咬西嘿嘿笑：“咋样？“
卢九娘道：“咋样啥？！我用不着男人！房宅车马，自己有！“她灌酒跟喝水差不多，程咬西看着就高兴。
程咬西道：“我给你做饭！“
卢九娘喝得有点上头，拍程咬西肩膀：“小伙子，加油！”
卢九娘很久没这么热闹，第二天起来头疼欲裂。一看客栈已经开门了，伙计也没叫她。客栈里还没有客人，长桌边坐着袁媒婆，拎着清酒、粳米、合欢铃、大雁，来给她说亲。
卢九娘道：”袁婆婆，你知道。没有房宅车马，婚事免谈。”
袁媒婆道：“你不是自己有吗？“
卢九娘道：“可不是？我死了的老子娘尽担闲心！“卢九娘开客栈，口音有点象官话。
袁媒婆道：”我知道。程二郎有房宅车马。”
卢九娘道：”他有？他吹气吹的？他说他山东老家有，袁婆婆你信啊？”
袁媒婆道：”就在这儿，还没造好。”她引着卢九娘出了客栈，客栈邻居的两间房已经不见了，地面露出一个方坑，里面有四个傻子在弹墨线。鼻青脸肿的俘虏冯密走来走去地看着，程黄立在日头底下看书。街坊邻居不少在看热闹。
一辆牛车辘辘驶进客栈，车夫下了车，往院子里卸木材。卢九娘叫一声苦，”停！谁让你来的？！我们客栈！还住不住人了？”
车夫道：”安娘子的手执这儿呢！让卸你们院儿里，她钱已经给了。“
卢九娘道：“姓安的呢？”
车夫道：“额瞅见她往泥瓦匠家里去了。”
鹿倚儿擦了把汗拿张纸过来，卢九娘道：“加钱！木材存放一厘一天一钱银子！两厘了！“
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摘自褚人获《隋唐演义》
车夫瞅着鹿倚儿道：“额——额往高里摞！”
卢九娘道：”摞高了算你四厘！”
鹿倚儿道：“高了倒下来伤人。额们交钱就是！”
卢九娘回头呲牙道：“你还知道！“
人越聚越多，车夫恋恋不舍下死眼盯了鹿倚儿一眼道：“卢九娘！——你们慢慢掰扯，——额走了啊！“
鹿倚儿道：”九娘，这是昨夜里程二兄跟程四兄拟的采买单子。我抄了一张，你来帮帮眼，看漏了什么没有？”
卢九娘嘟着嘴接了，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还给鹿倚儿，”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万一我不要他，你们往死里亏！”
鹿倚儿把程黄赶进客栈，”程七妹你帮我看着——不，程八妹，出来吗！——算了！九娘你帮我看着！客栈里来人就问一声，认识程家六兄弟两姊妹吗？老二叫程咬西。认识的赶紧到邻家来帮忙干活儿！”
到晚上又有四个人加入造房子的队伍，有一个还穿着官服。房子已经立起来了，他们这房子墙里面有木柱，木柱表面刨得溜光水滑，又涂了层漆。妙在房子与卢九娘的客栈一般高矮，外形一样，倒像孪生兄弟。只是楼上临街窗子比客栈多。
第三天程丝、程黄跟程咬西、程咬南、程咬北告别的时候酒楼开张了，叫”更加酒楼”，跟卢九娘的”好好客栈”配对，等着二合一。程黄擅长喷漆，她只有黄绿色的漆，索性趁夜把两栋楼都刷了一遍。程咬南、程咬北反正也走不了，他们的马被鹿倚儿卖掉了，正好在酒楼里帮忙。连程咬西的马也被卖掉了，换了匹矮脚马拉大车。马卖了程咬北可惜得不行，又来匹小的程咬北稍得安慰。卢九娘接了聘礼，应许鹿倚儿将来帮程咬南、程咬北找媳妇。
眼前利好，后患无穷
放马过来，待我纵横
——与bing互动产生《勇者》
程家兄弟还花了点时间听师先生教诲。师先生是后来的，须发金黄，身材高大，跟程咬东有一拼。出监时各位都受过训诫，不可炫耀异能。师先生再叮嘱一遍。
人之生也，与忧惧生
——摘自庄子《外篇。至乐》
程咬西百忙之余被鹿倚儿送去理了个发，程咬北嚷嚷着“有伤”，可是那时他在扛椽子，分身乏术。等程咬西亮相时程家兄妹也都认可了。自古没听说过光头新郎，世上总有第一次。鹿倚儿剪了长发，在卢九娘面前变了个戏法。戴假发的新郎也可以。决定权在卢九娘。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摘自《红楼梦》
冯密试图阻止，程咬北一亮拳头他就闭了嘴。他被打怕了。程咬北瘦，进秘字监学了套长拳，单挑是赢不了冯密的。
后世家中有独生女儿的，也会嫁娶“两头婚”。约好了男方到女家过一段，女方到男家过一段，慢慢熟悉。两家合一家也是有的。后世的男女地位不平等比唐朝改善得多了。
要算铜钱也不难。
兄弟同心能破山。
造家园
汗水拼出相见欢。
——忆王孙《相亲》
[DG1]8月24日，2024，与传教士谈话
[DG2]十倍有点多
[DG3]10月6日，2024，陪上课
[DG4]8月26日，2024，读译诗
[DG5]9月10日，2024，奶奶的南瓜地
[DG6]师直、薛毅、迟谓、苏颋、冯密、程家姊妹
[DG7]1月25日，2025聚会
[DG8]9月9日，2024，做梦
缘来岂可恋铜钱？
会宁。
天气到了会宁越发干燥了。正是夏天，会宁到处都是绿色。这绿色跟江南不同。江南的绿总是鲜润的、娇嫩的，会宁的绿是大片黄绿中一簇簇墨绿，干涩与硬朗间杂。田地把平原划成一块块的方格，方格是深深浅浅的绿手帕。
所有缝隙都是土黄色的。梯田把环绕的青山割成一道一道的绿带，绿带的间隙也都是土黄色。刺槐、龙爪柳、柽柳、云杉、马尾松、侧柏、钻天杨、楸树见缝插针地立在田间，平原象一块稀疏的毛皮。
卢九娘一边算帐，一边瞥大堂里的几个客人高谈阔论。他们看起来很亲热，象兄弟。兄弟边儿上的同来者鼻青脸肿，象俘虏（冯密）。风吹动门外的黄柳丝，越显得新来的几位客人脸膛鲜润，俘虏穿得也不错。
兄弟旁边坐着两个女子。或许是四个，有两个男子太苗条了一点儿，女扮男装吧？男子与女子大概是初识，年纪大的女子（安纯）笑眯眯地向两个苗条男子问东问西 。
新书翻起页儿连
试拨猫儿弦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太常引《初识》
年轻女子（鹿倚儿）起了身，擎着酒杯晃到柜台，向卢九娘笑道：”掌柜的是不是还没嫁人？”
卢九娘道：”人牙子？”店伙满脸惊讶端着盘子过去了。有这么美的人牙子？卢九娘当没看见。几个兄弟拎着俘虏进来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冷淡。
女子道：”有人想入赘。”
卢九娘道：”不行！赘婿容易倒霉！征个工打个仗都抓他。”唐时赘婿要在岳家帮忙，以三年为期，三年后，可以带着岳父分给的财物，带着妻子自立门户。虽然如此，地位还是相对卑贱。
女子道：”明媒正娶怎么样？”
卢九娘道：”有宅有车马，二层楼房，否则免谈。”
女子含笑道：”是不是只要有房宅有车马，什么人都可以？”
卢九娘大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叫那个短毛假和尚自己来谈！一进门就瞄我，别以为卢九娘我眼瞎！”
女子笑向大堂喊道：”程二兄！你的生意来了！”程咬西应声起来。他在留台受刑的时候头壳夹破了，头发是剃光后新长的，确实有点短。他们兄弟还在讲程咬东拜师的事，哧溜一下就拜下去了，谁知道拜了个神仙，学武变成了修仙。
程咬西跟卢九娘谈过，擦着汗回来，鹿倚儿问：”怎么样？”
程咬西道：”不行！她问我会宁有多少户人家，我哪儿知道！？估算了一下，她说差十倍！”
安纯心算了一下：“五万人有了吧？”
程咬西道：”怎么这么多？“
安纯道：“有人瞒报躲劳役、躲税，是以官府常常清查。“
雾掩澄湖是水，水漫冰山是山
雾里不知水深浅
冰山碰了沉船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西江月。瞒报》
鹿倚儿向程咬西道：”你这是找零头啊！“
程咬西道：“唉唉，四舍五个入！”
鹿倚儿道：”五万四舍五入是五千吗！你不是说平时家里买日用盐货都是你算帐吗？”程咬西懵了，趴在桌上。他秃顶，雀青的发根从两鬓围到后脑壳。按一般女儿家的眼光，娶到老婆确实有难度。
程咬北道：”二兄算是爱算，我都帮他盯着。要不你再去，我跟你去？”他抬起头来打量柜台边哪里可以藏人。
左手疲软右手撑
一母弟兄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采桑子。助攻》
程咬西道：“一边儿去！我看上的！”
冯密动了一下，程咬南道：“干啥！“四兄弟都是瓮声瓮气，听着就象挑衅。冯密低头扒饭。程咬南虎视眈眈，安纯笑吟吟看着，真是有趣！
鹿倚儿道：“给卢娘子看看程二兄的真实水平较好。”
安纯问程丝：”他们兄弟俩算帐出过纰漏吗？”程丝与程黄是程家兄弟的妹妹，才赶上来。她们穿着男装。
程咬南道：”我们没钱，差也差不了那么多！”
程丝道：”二兄四兄常一起帮人丈量土地。我们给逮起来，也是因为大户不高兴他们算太清楚。”唐初实行租庸调制，按人头交租交绢服劳役。税按人头交，田也是按人头分。高祖时还好，到武后朝人丁兴旺，常常因为授田有纠纷。到唐玄宗时土地兼并，均田已经做不到，那是后话。
程咬北道：“都是大兄闹的！”
程咬西道：“跟他啥关系！？胡嘞吧你！”
程咬北道：“不是大兄的神仙师父说有夫人，你就发起白日梦了？”
程黄忙着看手里的书，忒儿的笑起来，抬头看众人瞅她，问：”怎么了？”
鹿倚儿道：”没事。程二兄，程大兄说你菜做得好，要不你借卢九娘的炉灶炒几个菜？”
程黄察言观色，问：”二兄要入赘给客栈老板吗？”程咬西忙着起身去跟卢九娘搭讪，答都没答。众人眼巴巴盯着程咬西，程黄又低头看书去了。
头道菜炒出来，卢九娘靠灶间门口看了一下。二道菜出了香，卢九娘进来尝尝，跟程咬西说：”没地方去，留这儿做大厨。”程咬西一激动，连做了十道菜。
北方农村普遍好客，又爱走亲戚。那时候农村也没什么餐饮业，逢年过节准备宴席是对当家主妇的严峻挑战。程家兄妹母亲早丧，程咬东是老大，程老爹带去种田，饭都是程咬西做的。
程咬西一进灶间，灶间有人烧火，程咬北和程黄就退出来，回去坐着等着吃。从第一道菜上来开始[ZX4] 抢。
筷如闪电眼如铃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和平之战》
程黄抢菜时不看书，吃得可不慢。程咬北帐也不核对了。菜到碟儿空，是以卢九娘不得不到灶间里去尝一尝。三道菜后程黄与程丝吃饱了让开休息，邻座的人也来凑热闹。实在程家兄妹吃相勾馋虫。鹿倚儿跟程咬西说，换大锅炖排骨、焖烧鸡。回头鹿倚儿又跟程家兄妹及众客人吹嘘高官用餐的规矩，鹿倚儿跟卢九娘要的公筷才派上用场。程家兄妹一摆出架势冯密就开始跟着抢菜，也没顾上发难，也没顾上跑。菜钱是鹿倚儿掏了，客栈的人都沾了光。夜里关门闭户，卢九娘收了账本，坐过来一起吃。程咬西也才上桌。程咬西不出汗，只大襟上油腻，跟客栈的厨子不大一样。卢九娘甩他一眼：“瞅我干啥？“
程咬西嘿嘿笑：“咋样？“
卢九娘道：“咋样啥？！我用不着男人！房宅车马，自己有！“她灌酒跟喝水差不多，程咬西看着就高兴。
程咬西道：“我给你做饭！“
卢九娘喝得有点上头，拍程咬西肩膀：“小伙子，加油！”
卢九娘很久没这么热闹，第二天起来头疼欲裂。一看客栈已经开门了，伙计也没叫她。客栈里还没有客人，长桌边坐着袁媒婆，拎着清酒、粳米、合欢铃、大雁，来给她说亲。
卢九娘道：”袁婆婆，你知道。没有房宅车马，婚事免谈。”
袁媒婆道：“你不是自己有吗？“
卢九娘道：“可不是？我死了的老子娘尽担闲心！“卢九娘开客栈，口音有点象官话。
袁媒婆道：”我知道。程二郎有房宅车马。”
卢九娘道：”他有？他吹气吹的？他说他山东老家有，袁婆婆你信啊？”
袁媒婆道：”就在这儿，还没造好。”她引着卢九娘出了客栈，客栈邻居的两间房已经不见了，地面露出一个方坑，里面有四个傻子在弹墨线。鼻青脸肿的俘虏冯密走来走去地看着，程黄立在日头底下看书。街坊邻居不少在看热闹。
一辆牛车辘辘驶进客栈，车夫下了车，往院子里卸木材。卢九娘叫一声苦，”停！谁让你来的？！我们客栈！还住不住人了？”
车夫道：”安娘子的手执这儿呢！让卸你们院儿里，她钱已经给了。“
卢九娘道：“姓安的呢？”
车夫道：“额瞅见她往泥瓦匠家里去了。”
鹿倚儿擦了把汗拿张纸过来，卢九娘道：“加钱！木材存放一厘一天一钱银子！两厘了！“
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摘自褚人获《隋唐演义》
车夫瞅着鹿倚儿道：“额——额往高里摞！”
卢九娘道：”摞高了算你四厘！”
鹿倚儿道：“高了倒下来伤人。额们交钱就是！”
卢九娘回头呲牙道：“你还知道！“
人越聚越多，车夫恋恋不舍下死眼盯了鹿倚儿一眼道：“卢九娘！——你们慢慢掰扯，——额走了啊！“
鹿倚儿道：”九娘，这是昨夜里程二兄跟程四兄拟的采买单子。我抄了一张，你来帮帮眼，看漏了什么没有？”
卢九娘嘟着嘴接了，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还给鹿倚儿，”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万一我不要他，你们往死里亏！”
鹿倚儿把程黄赶进客栈，”程七妹你帮我看着——不，程八妹，出来吗！——算了！九娘你帮我看着！客栈里来人就问一声，认识程家六兄弟两姊妹吗？老二叫程咬西。认识的赶紧到邻家来帮忙干活儿！”
到晚上又有四个人加入造房子的队伍，有一个还穿着官服。房子已经立起来了，他们这房子墙里面有木柱，木柱表面刨得溜光水滑，又涂了层漆。妙在房子与卢九娘的客栈一般高矮，外形一样，倒像孪生兄弟。只是楼上临街窗子比客栈多。
第三天程丝、程黄跟程咬西、程咬南、程咬北告别的时候酒楼开张了，叫”更加酒楼”，跟卢九娘的”好好客栈”配对，等着二合一。程黄擅长喷漆，她只有黄绿色的漆，索性趁夜把两栋楼都刷了一遍。程咬南、程咬北反正也走不了，他们的马被鹿倚儿卖掉了，正好在酒楼里帮忙。连程咬西的马也被卖掉了，换了匹矮脚马拉大车。马卖了程咬北可惜得不行，又来匹小的程咬北稍得安慰。卢九娘接了聘礼，应许鹿倚儿将来帮程咬南、程咬北找媳妇。
眼前利好，后患无穷
放马过来，待我纵横
——与bing互动产生《勇者》
程家兄弟还花了点时间听师先生教诲。师先生是后来的，须发金黄，身材高大，跟程咬东有一拼。出监时各位都受过训诫，不可炫耀异能。师先生再叮嘱一遍。
人之生也，与忧惧生
——摘自庄子《外篇。至乐》
程咬西百忙之余被鹿倚儿送去理了个发，程咬北嚷嚷着“有伤”，可是那时他在扛椽子，分身乏术。等程咬西亮相时程家兄妹也都认可了。自古没听说过光头新郎，世上总有第一次。鹿倚儿剪了长发，在卢九娘面前变了个戏法。戴假发的新郎也可以。决定权在卢九娘。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摘自《红楼梦》
冯密试图阻止，程咬北一亮拳头他就闭了嘴。他被打怕了。程咬北瘦，进秘字监学了套长拳，单挑是赢不了冯密的。
后世家中有独生女儿的，也会嫁娶“两头婚”。约好了男方到女家过一段，女方到男家过一段，慢慢熟悉。两家合一家也是有的。后世的男女地位不平等比唐朝改善得多了。
要算铜钱也不难。
兄弟同心能破山。
造家园
汗水拼出相见欢。
——忆王孙《相亲》
[DG1]8月24日，2024，与传教士谈话
[DG2]十倍有点多
[DG3]10月6日，2024，陪上课
[DG4]8月26日，2024，读译诗
[DG5]9月10日，2024，奶奶的南瓜地
[DG6]师直、薛毅、迟谓、苏颋、冯密、程家姊妹
[DG7]1月25日，2025聚会
[DG8]9月9日，2024，做梦
#8 梦回唐朝之鹿倚儿第二版第17章 迟谓
迟谓
自相矛盾是人的天性
有刺是没想通
——摘自《刺》
会宁与兰州间的驿亭。
沿路有人摆摊卖瓜果，有人摆着锅子卖涮羊肉。羊肉锅子旁边坐着客人，打赤膊，吃得满头满背脊都是汗。还有人仰面向后坐着，围着毛巾，等剃头匠给剃头。卖家是村民，守在绿荫中。只有驿路两边和远处的村庄里有绿树。远处的村庄也象驿路一样黄，只是黄得匀净。房屋都是用黄土夯的，坚实齐整。屋顶为了防风有一点坡度，很多屋顶是单面的斜坡，没有人字梁。房子以院墙围着，院子前门有个小门楼。
过了人烟，几个人在驿亭里歇脚，冯密发难：”鹿倚儿是奸细！”
薛毅身一晃拿住了鹿倚儿的手腕。师直掣出剑来，迟谓还在发呆，苏颋也掣了剑，”何以见得？”薛毅、迟谓、苏颋、师直是后来加入的。他们到了卢九娘的好好客栈，被卢九娘指引到邻家，先帮程咬西造了个酒楼。他们跟冯密、程家人都认得，应该都有秘字腰牌。行程中多了鹿倚儿、安纯两个陌生人，都正在奇怪。
程丝拔出剑来指住冯密：“住手！“
师直一看程丝也动了手，剑先垂下来了：“莫急莫急！“
苏颋接口道：“程八姊，同监岂可互指？不是比武较技！“他剑指着鹿倚儿，却回头看着程丝。程丝脾气爆，苏颋本能担心她。
鹿倚儿脸色发白，若无其事：“冯兄怪程二兄成了家！“
谁与我生死与共？
——摘自周华健、詹得茂《刀剑如梦》
安纯原有些发慌，看到程丝掣剑，她也手抖抖按着剑，见鹿倚儿任薛毅拿着手腕，把剑拔出来似乎也不对，也不能松手。程家姊妹在秘字监是练习过对敌的，然而程黄是个慢性子，又没经过事，垂手立在一边只是呆看。鹿倚儿略转转头，钗边小青花迎光一闪。安纯颇想抬头望望，看胡蝶在哪里。鹿倚儿望向她，安纯忍住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摘自诗经《秦风。无衣》
冯密对程丝说：“你帮她？”
程丝道：“鹿姊帮二兄成了亲。”
苏颋道：“张十二兄提过，个人恩怨不可凌驾于律法之上。”
程丝道：“鹿姊犯了什么法？”
冯密道：“她跟墨叶是同伙儿！”
鹿倚儿接口道：“说了是卧底。”
冯密道：“你说卧底就是吗？”
鹿倚儿道：“你说我是同伙儿，那也不见得吧？”
迟谓也说：“子曰：三思而后行。——冯兄，冯兄哪里看出鹿小娘子是卧底了？？“迟谓脸偏圆，笑模样，一头红发没扎髻，象孩童一样齐耳披着，只在后颈系了个马尾。冯密忽然发难，迟谓头发都翘起来，火焰一般，口中说话还迟慢。
冯密道：”她一直挑事儿！挑拨咱们内斗。”他脸上还有点肿，腕底的黑洞也对准了鹿倚儿。
程丝也没经过事，冯密在她剑前动来动去，她的剑怕误伤，撤回来一点。苏颋颇机灵，见程丝没什么恶意，他的剑也缩回来一点。
风波自会落定，譬如花下尘埃，何须兵刃安排？
——伪渔父引
程丝道：”你趁我大兄跟鹿姊对战时偷袭，所以诸位兄长揍你。你若因此怀恨鹿姊，不合适！“
冯密冷笑了一声道：“你们姓程的合适！给点小恩小惠就跟着跑！你们倒是不怀恨。”
程丝道：”鹿姊帮二兄成家了，不是小事！“北方农村兄弟关系容易紧张，在结婚娶媳妇这样的人生大事上，兄弟之间几乎一定是竞争性的，要竞争父母积蓄的资源。姊妹们从小就被教育长大了要帮兄长成家。
念亲恩，念亲恩
亲恩也重也偏心
男儿长壮不自立
女儿以身殉
——亲恩
迟谓道：”其实我无所谓。——都监让我等不要寻衅扰民、酗酒贪欢。好嘛！程咬西程二兄索性成家了！不是违反禁令吗？”程家兄弟粗豪，薛、迟、苏、师四位看着有明显的书卷气。虽然帮了程咬西造酒楼成亲，他们确实也嘀咕来着。
薛毅松开了手，“哪儿跟哪儿啊！牵个红线算什么奸细？！“虽如此，他四下看了看道路。
冯密道：“别放松！放松就跑了！”
薛毅道：“跑不远！咱们人多。”
冯密还要再说，薛毅手一张，众人的剑全到了他手中。薛毅有“磁吸”异能。众人的剑全是精钢打造的。众人造房子干了一夜体力活儿，还没缓过来，被薛毅一抓奏功。安纯的剑系在腰间，跳出剑鞘投了薛毅。安纯不觉“哗！”赞了一声。鹿倚儿的匕首系在腰间，有卡栓，被牵得悬空。鹿倚儿连鞘解下来递给薛毅，“薛兄要就都收着！“冯密见状发针，针叮叮叮打到剑背上，薛毅抓去的剑也都有了磁性。程丝看冯密仍端着手腕，有点担心。
鹿倚儿活动了一下手腕，拱手行礼：“鹿倚儿倒要请教！”
彼时所有剑匕枝枝杈杈如树枝连在薛毅手上，鹿倚儿人在众人包围之中。
薛毅将众人的剑倒插在地下：“鹿小娘子胆色惊人！“冯密道：”她是心怀异志！”
鹿倚儿道：“不敢当！薛兄神乎其技，倚儿技痒！“
薛毅是薛元超次子。薛元超因为得罪天后，长流巴蜀，已经在四年前过世，薛毅的兄长薛耀随侍宫中。幼承庭训，薛毅的剑术还是很有可观之处。他一起手就有风雷之声，动作大开大合，矫如蛟龙，背剑如雁，阳刚又英武。鹿倚儿团扇短，材质又一般，不出几招，险象环生。薛毅剑术源自宫廷剑舞，未免挥击、旋身顾及美感，又顾念鹿倚儿是美人，否则早把鹿倚儿的团扇劈烂了。
数招过后，鹿倚儿忽然一退身，直臂挥动团扇斜劈。薛毅一退，也劈过来，奇怪的是他恰好在鹿倚儿身前削过，并未劈中，且剑挥到向下时自然而然回挽了个剑花。比武场上哪容这点花巧？鹿倚儿已欺近身来，团扇到了薛毅颈中。鹿倚儿方要说话，薛毅急回剑将团扇一拍，团扇当即脱手飞去。鹿倚儿急忙退开。
安纯赞了一声，师先生、苏颋、迟谓都若有所思。冯密看看薛毅落败，“咄”地一声，扫一眼，看见程丝，没有亮手腕。薛毅动作矫健，程黄觉得真是美妙，看看冯密，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
程丝看鹿倚儿的团扇实在是弱不经风，拔起自己的剑来唤道：“鹿姊！我的！“
话音未完，鹿倚儿看看退到程丝身侧，众人的剑都插在此处。她靴子一踢，将自己的匕首踢起来，反手抽出锋刃一迎。叮的一声，雪光划过，薛毅的长剑立断。众人惊叹一声，“厉害！“
薛毅本是炫技伤人以致入监，怎肯认输？当然手一张，要收鹿倚儿的匕首。鹿倚儿双足连踢，地上诸剑都向薛毅飞来。薛毅有磁吸异能，常年与剑打交道，戴了一付金丝手套 ，又能随时变换磁力，旋转来剑。可鹿倚儿也不是双手把剑送上来，都带着力道，柄柄剑都是剑尖向着薛毅直刺。薛毅连忙招架，乒乓连声，诸剑相搭，彼此挡格，花环一般被薛毅持在手中。环中是鹿倚儿锋锐无匹的匕首，穿心飞来。众人都想起来这是把削金断玉的神器，手心甲怎么当得匕首一刺！薛毅手中剑粘着众人的剑，也没有手了。苏颋先惊呼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匕首回缩。鹿倚儿已收回了匕首。薛毅向后弯腰闪避，却闪了个空。
鹿倚儿道：“薛兄好身段！非仗武器之利，倚儿不能成功。“
薛毅脸上发红，“在下也是倚仗异能，不能怪鹿小娘子取巧。”若是程家兄弟在，必要争执说你还没刺中啊！薛兄已经闪了啊！再来！再来！薛毅自己却看得明白。距离太近，鹿倚儿只要顺势前递，刺哪里都必然得手。长剑已断时就该认输了，再斗无益。
鹿倚儿逼住薛毅的刹那冯密喊了声“上！”但他没动手。也没人听他的。
鹿倚儿与薛毅客气了，回头看冯密。冯密道：“以众击寡、以强凌弱，你们懂不懂兵法啊！还一对一！”
虽然说得丑，但战争从来就是大欺小的艺术。再弱的部队也要集中优势兵力，找出自己能够大欺小的强项。孙子兵法提过，克劳塞维茨也提过。和平则是分蛋糕，让男女老少都好好干活且都吃饱喝好不生病的艺术。一般而言，武林里以大欺小为邪道。以通过欺负不算太小的邪道，扶助弱势者分到一点蛋糕做为正道。也因为正道常常是维护和平，维护现有秩序，所以常常会转向磋商，在比武场上则是一对一，点到为止。
鹿倚儿不理冯密，向薛毅道：“薛兄能否开启异能，让鹿倚儿再取个巧？”
下面的事就很简单了。鹿倚儿的马鞭缠着一圈一圈的铜丝，她把铜圈取下来绕在团扇边上，自己拿草纸剪了个风车。趁薛毅开动磁吸异能，鹿倚儿用团扇柄连着风车做了个风扇。
苏颋说：“有趣！团扇就是扇风用的。为什么拿来做风车呢？”
鹿倚儿道：“薛兄以念力旋转磁吸异能，风扇这么转起来，不需要用手扇扇子了！”
魂梦悠扬，睡起杨花满绣床
——改编自冯延巳《南乡子。细雨湿流光》
[DG1]自相矛盾的说法
[DG2]景色
应该紧紧围绕 [DG3]盗香
[DG4]1月25日，2025，搜索厨师手套
自相矛盾是人的天性
有刺是没想通
——摘自《刺》
会宁与兰州间的驿亭。
沿路有人摆摊卖瓜果，有人摆着锅子卖涮羊肉。羊肉锅子旁边坐着客人，打赤膊，吃得满头满背脊都是汗。还有人仰面向后坐着，围着毛巾，等剃头匠给剃头。卖家是村民，守在绿荫中。只有驿路两边和远处的村庄里有绿树。远处的村庄也象驿路一样黄，只是黄得匀净。房屋都是用黄土夯的，坚实齐整。屋顶为了防风有一点坡度，很多屋顶是单面的斜坡，没有人字梁。房子以院墙围着，院子前门有个小门楼。
过了人烟，几个人在驿亭里歇脚，冯密发难：”鹿倚儿是奸细！”
薛毅身一晃拿住了鹿倚儿的手腕。师直掣出剑来，迟谓还在发呆，苏颋也掣了剑，”何以见得？”薛毅、迟谓、苏颋、师直是后来加入的。他们到了卢九娘的好好客栈，被卢九娘指引到邻家，先帮程咬西造了个酒楼。他们跟冯密、程家人都认得，应该都有秘字腰牌。行程中多了鹿倚儿、安纯两个陌生人，都正在奇怪。
程丝拔出剑来指住冯密：“住手！“
师直一看程丝也动了手，剑先垂下来了：“莫急莫急！“
苏颋接口道：“程八姊，同监岂可互指？不是比武较技！“他剑指着鹿倚儿，却回头看着程丝。程丝脾气爆，苏颋本能担心她。
鹿倚儿脸色发白，若无其事：“冯兄怪程二兄成了家！“
谁与我生死与共？
——摘自周华健、詹得茂《刀剑如梦》
安纯原有些发慌，看到程丝掣剑，她也手抖抖按着剑，见鹿倚儿任薛毅拿着手腕，把剑拔出来似乎也不对，也不能松手。程家姊妹在秘字监是练习过对敌的，然而程黄是个慢性子，又没经过事，垂手立在一边只是呆看。鹿倚儿略转转头，钗边小青花迎光一闪。安纯颇想抬头望望，看胡蝶在哪里。鹿倚儿望向她，安纯忍住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摘自诗经《秦风。无衣》
冯密对程丝说：“你帮她？”
程丝道：“鹿姊帮二兄成了亲。”
苏颋道：“张十二兄提过，个人恩怨不可凌驾于律法之上。”
程丝道：“鹿姊犯了什么法？”
冯密道：“她跟墨叶是同伙儿！”
鹿倚儿接口道：“说了是卧底。”
冯密道：“你说卧底就是吗？”
鹿倚儿道：“你说我是同伙儿，那也不见得吧？”
迟谓也说：“子曰：三思而后行。——冯兄，冯兄哪里看出鹿小娘子是卧底了？？“迟谓脸偏圆，笑模样，一头红发没扎髻，象孩童一样齐耳披着，只在后颈系了个马尾。冯密忽然发难，迟谓头发都翘起来，火焰一般，口中说话还迟慢。
冯密道：”她一直挑事儿！挑拨咱们内斗。”他脸上还有点肿，腕底的黑洞也对准了鹿倚儿。
程丝也没经过事，冯密在她剑前动来动去，她的剑怕误伤，撤回来一点。苏颋颇机灵，见程丝没什么恶意，他的剑也缩回来一点。
风波自会落定，譬如花下尘埃，何须兵刃安排？
——伪渔父引
程丝道：”你趁我大兄跟鹿姊对战时偷袭，所以诸位兄长揍你。你若因此怀恨鹿姊，不合适！“
冯密冷笑了一声道：“你们姓程的合适！给点小恩小惠就跟着跑！你们倒是不怀恨。”
程丝道：”鹿姊帮二兄成家了，不是小事！“北方农村兄弟关系容易紧张，在结婚娶媳妇这样的人生大事上，兄弟之间几乎一定是竞争性的，要竞争父母积蓄的资源。姊妹们从小就被教育长大了要帮兄长成家。
念亲恩，念亲恩
亲恩也重也偏心
男儿长壮不自立
女儿以身殉
——亲恩
迟谓道：”其实我无所谓。——都监让我等不要寻衅扰民、酗酒贪欢。好嘛！程咬西程二兄索性成家了！不是违反禁令吗？”程家兄弟粗豪，薛、迟、苏、师四位看着有明显的书卷气。虽然帮了程咬西造酒楼成亲，他们确实也嘀咕来着。
薛毅松开了手，“哪儿跟哪儿啊！牵个红线算什么奸细？！“虽如此，他四下看了看道路。
冯密道：“别放松！放松就跑了！”
薛毅道：“跑不远！咱们人多。”
冯密还要再说，薛毅手一张，众人的剑全到了他手中。薛毅有“磁吸”异能。众人的剑全是精钢打造的。众人造房子干了一夜体力活儿，还没缓过来，被薛毅一抓奏功。安纯的剑系在腰间，跳出剑鞘投了薛毅。安纯不觉“哗！”赞了一声。鹿倚儿的匕首系在腰间，有卡栓，被牵得悬空。鹿倚儿连鞘解下来递给薛毅，“薛兄要就都收着！“冯密见状发针，针叮叮叮打到剑背上，薛毅抓去的剑也都有了磁性。程丝看冯密仍端着手腕，有点担心。
鹿倚儿活动了一下手腕，拱手行礼：“鹿倚儿倒要请教！”
彼时所有剑匕枝枝杈杈如树枝连在薛毅手上，鹿倚儿人在众人包围之中。
薛毅将众人的剑倒插在地下：“鹿小娘子胆色惊人！“冯密道：”她是心怀异志！”
鹿倚儿道：“不敢当！薛兄神乎其技，倚儿技痒！“
薛毅是薛元超次子。薛元超因为得罪天后，长流巴蜀，已经在四年前过世，薛毅的兄长薛耀随侍宫中。幼承庭训，薛毅的剑术还是很有可观之处。他一起手就有风雷之声，动作大开大合，矫如蛟龙，背剑如雁，阳刚又英武。鹿倚儿团扇短，材质又一般，不出几招，险象环生。薛毅剑术源自宫廷剑舞，未免挥击、旋身顾及美感，又顾念鹿倚儿是美人，否则早把鹿倚儿的团扇劈烂了。
数招过后，鹿倚儿忽然一退身，直臂挥动团扇斜劈。薛毅一退，也劈过来，奇怪的是他恰好在鹿倚儿身前削过，并未劈中，且剑挥到向下时自然而然回挽了个剑花。比武场上哪容这点花巧？鹿倚儿已欺近身来，团扇到了薛毅颈中。鹿倚儿方要说话，薛毅急回剑将团扇一拍，团扇当即脱手飞去。鹿倚儿急忙退开。
安纯赞了一声，师先生、苏颋、迟谓都若有所思。冯密看看薛毅落败，“咄”地一声，扫一眼，看见程丝，没有亮手腕。薛毅动作矫健，程黄觉得真是美妙，看看冯密，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
程丝看鹿倚儿的团扇实在是弱不经风，拔起自己的剑来唤道：“鹿姊！我的！“
话音未完，鹿倚儿看看退到程丝身侧，众人的剑都插在此处。她靴子一踢，将自己的匕首踢起来，反手抽出锋刃一迎。叮的一声，雪光划过，薛毅的长剑立断。众人惊叹一声，“厉害！“
薛毅本是炫技伤人以致入监，怎肯认输？当然手一张，要收鹿倚儿的匕首。鹿倚儿双足连踢，地上诸剑都向薛毅飞来。薛毅有磁吸异能，常年与剑打交道，戴了一付金丝手套 ，又能随时变换磁力，旋转来剑。可鹿倚儿也不是双手把剑送上来，都带着力道，柄柄剑都是剑尖向着薛毅直刺。薛毅连忙招架，乒乓连声，诸剑相搭，彼此挡格，花环一般被薛毅持在手中。环中是鹿倚儿锋锐无匹的匕首，穿心飞来。众人都想起来这是把削金断玉的神器，手心甲怎么当得匕首一刺！薛毅手中剑粘着众人的剑，也没有手了。苏颋先惊呼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匕首回缩。鹿倚儿已收回了匕首。薛毅向后弯腰闪避，却闪了个空。
鹿倚儿道：“薛兄好身段！非仗武器之利，倚儿不能成功。“
薛毅脸上发红，“在下也是倚仗异能，不能怪鹿小娘子取巧。”若是程家兄弟在，必要争执说你还没刺中啊！薛兄已经闪了啊！再来！再来！薛毅自己却看得明白。距离太近，鹿倚儿只要顺势前递，刺哪里都必然得手。长剑已断时就该认输了，再斗无益。
鹿倚儿逼住薛毅的刹那冯密喊了声“上！”但他没动手。也没人听他的。
鹿倚儿与薛毅客气了，回头看冯密。冯密道：“以众击寡、以强凌弱，你们懂不懂兵法啊！还一对一！”
虽然说得丑，但战争从来就是大欺小的艺术。再弱的部队也要集中优势兵力，找出自己能够大欺小的强项。孙子兵法提过，克劳塞维茨也提过。和平则是分蛋糕，让男女老少都好好干活且都吃饱喝好不生病的艺术。一般而言，武林里以大欺小为邪道。以通过欺负不算太小的邪道，扶助弱势者分到一点蛋糕做为正道。也因为正道常常是维护和平，维护现有秩序，所以常常会转向磋商，在比武场上则是一对一，点到为止。
鹿倚儿不理冯密，向薛毅道：“薛兄能否开启异能，让鹿倚儿再取个巧？”
下面的事就很简单了。鹿倚儿的马鞭缠着一圈一圈的铜丝，她把铜圈取下来绕在团扇边上，自己拿草纸剪了个风车。趁薛毅开动磁吸异能，鹿倚儿用团扇柄连着风车做了个风扇。
苏颋说：“有趣！团扇就是扇风用的。为什么拿来做风车呢？”
鹿倚儿道：“薛兄以念力旋转磁吸异能，风扇这么转起来，不需要用手扇扇子了！”
魂梦悠扬，睡起杨花满绣床
——改编自冯延巳《南乡子。细雨湿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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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梦回唐朝之鹿倚儿第二版第17章 关东
程黄
人只能带走
有灵的东西
——摘自《失落的城市》
拿了银子到村庄歇暑的驿卒回来，迟谓与鹿倚儿的对战也结束了。迟谓照例推托，推托不成勉力为之。他是少林的俗家弟子，使短棍。鹿倚儿不便一再倚仗匕首之利，从头到尾用团扇。
彼时少林最富盛名的棍法用的是齐眉棍。所谓齐眉棍，即是“立棍于地，棍高与眉齐”。六合棍法、猿猴棍法、齐眉棍法、镇山棍法、风波棍法、劈山棍法、小梅花棍法、八宝混元棍法、夜叉棍法、上中下沙牌棍法、五虎群羊棍法用的都是齐眉棍。少林还有盘龙棍法，盘龙棍是双截棍的前身，狼牙棍法，狼牙棍梢有尖刺，三节棍法，稍子棍法等等。短棍棍法现在没有记载，从步法上看类似于形意拳，动作简洁。
短棍力量大，不好的是短。易闪避，容易被欺身，容易被人空手抢夺。迟谓用的是单棍，象一根长长的擀面杖，挥动起来显得手腕特别灵活。因为是单棍，这边棍子与团扇抵住了，那边就斗拳头。
迟谓也是定不下心来，靠近鹿倚儿拳法就乱。黑虎掏心成了童子摘葱，罗汉不罗汉，螳螂不螳螂。他下盘本来扎实，与鹿倚儿长腿一交动作也变得拖泥带水。三个女子看不大出来，男子都觉得不大妙，好象力气没使足。冯密喊道：“干什么呢！用心点儿！”
迟谓低喝了一声，抡动短棍，以守为攻。鹿倚儿团扇本来不是进攻的技法。二人立刻离得远了，好象一边在下箸劝餐，另一边在大力摇手说不。斗了一会儿，鹿倚儿忽然退开。她将躞蹀带上的丝巾解下来了，系在团扇顶。迟谓腿上稳实，剪步多，走曲线，追击较慢，让鹿倚儿得隙弄团扇。再斗起来，丝巾便常常拂着短棍。迟谓忍不住去挑丝巾，被鹿倚儿夹住短棍欺近身来。迟谓忙也出拳撤开。迟谓换了战术，短棍追着鹿倚儿的团扇敲，鹿倚儿凭着步法躲闪，觑便又粉拳敲上了迟谓的头。再一次迟谓终于赶上了鹿倚儿的团扇，横过短棍来挡格。如果鹿倚儿是使匕首就短棍就断了。鹿倚儿抓住短棍借力的时候迟谓也忍不住使出异能。他身上凸出刺来。鹿倚儿的团扇立时破了，她反腕用扇柄，扇柄也断了。
梦里依稀不是，咫尺错步擦身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破阵子。纪念诚实》
与冯密的飞针不同，迟谓的刺是长在身上的，与短棍长度差不多。这异能事先没提过，倒吓得鹿倚儿躲闪不迭，花容失色。鹿倚儿当即认输，声言会一直与秘字监众前行，不会无故离开。战斗无法继续，鹿倚儿摸出匕首试削迟谓的刺。迟谓的刺倒比宝剑还坚硬些，削之不断。
论理不该如此轻忽，尤其冯密一直说鹿倚儿是敌人。可是一个美人，又不是武功高得吓人，单身一个。己方有七个人！还各有异能。对方在包围圈里，客客气气要瞧瞧迟谓身上的刺。不知道怎么样就被她拿匕首在刺上比划了几下。
这一仗打得有点糊涂。鹿倚儿说自己输了，迟谓一味自谦，又忙着换衣服。彼此看看，都觉得自己没赢，也觉得自己没输，也都觉得不用再打了。
鹿倚儿拿着个稀松的团扇，武技也不见得高明，就来搦战，未免有点托大。搦战而又轻易认输，更加让人疑惑。但鹿倚儿是美人，比武时不象江湖好汉那样咋咋呼呼的，衣香鬓影，让人心醉。迟谓一直斗到鹿倚儿认输，不知算不算纠缠？鹿倚儿虽然额头见汗，更象是暑天热出来的。薛毅和迟谓神色都有点忡怔。冯密说她打赢了程咬东是可信的。苏颋说自己没什么异能，师先生也不肯下场，因此众人借薛毅的磁吸之力吹吹风。
苏颋道：”嗯。为了程二兄的姻缘，三天建成一个酒楼，也让人叹为观止！”他在玩薛毅的风车，信口说话。他跟鹿倚儿并肩造房子，觉得亲热。鹿倚儿又长得美，单以显露的身手而言，武功也不见得差。
冯密道：”老弟太年轻。叹为观止的事多了！做任务，不该做的不要做。”鹿倚儿转了个身，冯密的手腕也跟着转。他腕中还有针。
苏颋道：”啊？是吗？怪得冯兄全程旁观。”
薛毅道：“冯兄，已经打完了！”
师直道：”老乎看哩，这七夕系个好厨意。没细奏，横直也细奉命等。”（老夫看来，这其实是个好主意，没事做，反正也是奉令等待。）
鹿倚儿道：“师先生闽人吗？”
安纯在一边笑：“唉呀呀闽语难懂素有耳闻！今天亲眼见到，果然不同凡响！”安纯虽然没临过敌，直觉打架不能聊天。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苏颋、薛毅与师先生都聊起天来，这个驿站应该是平安过去了。
师直捋捋胡髭，“据位南坑泊调，单呲笑老乎不好。”（诸位南腔北调，单嘲笑老夫不好。）迟谓有点关中腔，薛毅有点冀鲁腔，苏颋是胶辽腔。腔调大同小异，抑扬顿挫，都还是官话。
闽南语其实是保存得较为完整的唐音，而现在人们讲的普通话、国语，都与唐音相去甚远。唐人讲官话的听不懂闽南话，大水冲了龙王庙，不可能的！只是开个玩笑。
安纯笑道：“是小女子失礼了。”然而师直也不再讲了。
迟谓道：“师先生自然是可以的。——象小弟，一心二用，脑筋有点转不过来！”
冯密道：“那都是枝节，抓鹿倚儿！“
程丝道：“鹿姊不是已经认输了吗？”
薛毅道：“就不说都是名门，我等好歹都是官宦子弟。挽起袖子造房子，有失身份。”冯密腕底针是暗器，众人听程丝一说便知冯密与程家有过节。薛毅不再出头帮忙，也不好怪责冯密，只扯些闲话。糊里糊涂干了一晚上木匠活儿，也的确是新鲜体验。
苏颋道：“别见怪，薛兄干得也挺卖力的。”
薛毅道：“在下听师先生的。但在下其实反对。身份！不是小问题。”几个人讲着话，都在不住地看鹿倚儿。鹿倚儿的确美丽。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不知道哪里，好象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是冯密的坚持不对劲，还是鹿倚儿的风车不对劲。他们自己都是异人，不对劲满身的主儿，也挑不出什么来。鹿倚儿静静听他们说。
驿卒躲躲闪闪冒头。冯密不得不将手肘放下来，苏颋道：“是吗？我等不是经商吗？“师先生连忙给钱让驿卒再出去歇会儿。
冯密道：“诸位莫聊天！大敌当前！”
他不提还好，一提反而糟糕。鹿倚儿亭亭玉立，匕首已经还鞘。比武也比了两次了，都是点到为止。算什么大敌？
迟谓道：“冯兄的话也该考虑——先该有证据吧？”
冯密道：“回侍郎就是证据！”
鹿倚儿道：“回侍郎哪儿去了？”她话跟得很紧，众人都来不及点头。
冯密答不上来。众人都在歇暑，他还指望着对付鹿倚儿，有点滑稽：“回侍郎不在，我转述回侍郎的话，有什么不可信的？程大也说没就没了！程二告诉程丝、程黄说程大升仙了，程二的话该不该信？”
程丝忍不住道：“神仙的确来得奇怪。七姊跟我都没赶上。”
鹿倚儿道：“程八妹若信程大兄升仙，自然也信你跟我有过节。冯兄公报私仇！”
箭是甘霖涛是鹂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浣溪沙。放手》
此言不假。薛毅道：“回侍郎怎么失踪的？”
冯密道：“我去抓鹿倚儿，——”冯密被官差抓了！逃出来回崇已经不见了。这件事不好出口。“我没看见！”
苏颋道：“回侍郎失踪冯兄没看见。掳走程大兄的神仙，冯兄看见了吗？他是怎么飞的？”
冯密悻悻道：“也没看见。”他动了下淤青的手腕。
程丝道：”七姊，怎么办？”
若依鹿倚儿，程家姊妹也该留下帮程咬西娶亲，图个热闹。程黄没意见，程丝可不好意思整个程家都耽误正经事。她拉着程黄上了驿路，跟着来追贼，没想到先跟同伙对起剑来。
程黄慢吞吞道：”造房子的时候，——居民围着我等看热闹，其实有点扰民。”她喷了一夜的漆，还没歇过劲儿来，眼周有眼袋。
太忙
看见什么都象床
——摘自《倦》
鹿倚儿昨夜忙乎缝假发，眼周也有眼袋。她说：“就算你们指称我是奸细，也要有个实证。”
冯密道：”鹿倚儿蓄意折腾泄密，让老百姓看见我们的异能。贼听到风声不就跑了吗！实证！”这个实证有点弱。众人都去造房子了，岂不都是共犯？
鹿倚儿道：”喷漆时拉了幔子。老百姓看见的是幔子。”
安纯笑道：“什么贼？你们是官差吗？“
师直道：”当据此位安娘子，我等讨论呢些会分不正确？”（当着这位安娘子，我等讨论这些会否不正确？）
安纯道：”我是顺路。你们架都打了——要不我们女子出去逛逛，让你们慢慢吵？”说着，还没动。
程丝摇头：“安娘子你自己出去。我们是同路人，要讲个明白。”
苏颋道：“安娘子不是自己人，鹿姊是自己人吧？”
冯密道：“不能放鹿倚儿走！“
鹿倚儿道：“我说了不走。不是同路追——追——”她拿眼睛看安纯。安纯有点担心。眼睛里很多话说不出来，安纯出去了。
鹿倚儿把话说完：”咱们不是同路追墨叶吗？程三兄下铲子挖地基是在夜里，程七妹刷房子也是夜里，就刷木柱是在白天，还拉了幔子。冯兄，你还有何话说？”
程黄道：”邻居拿钱走人，一点家当都没带。太匆忙了！扰民。”
程丝道：”七姊，你是帮谁呢？鹿姊帮二兄娶了亲！”没有酒楼，卢九娘还能嫁程咬西？程丝是小妹，觉得家里这几个糙汉谁能娶到老婆都是贵人帮忙。
冯密道：“说正题！鹿倚儿是奸细！回侍郎说的！“
程黄道：”我怕鹿家妹子拉我回去给三兄、四兄喷漆。”有些人的想法是个直筒子，不说完听不到别人的话。就象貘走路不大会拐弯一样。冯密无暇顾及程黄，额头挤出川字来了。
程丝道：”帮兄长成家，份所当为，这你也想逃！”程丝是有意打岔了。
迟谓道：”总提任务也不好。——我等出来不是追缉墨叶来了？怎么程家兄弟的任务变成娶妻了？”薛、苏、师三位都点头。唐朝自贞观以来太平已久，境内盗匪不多，回侍郎失踪，会不会是官面上的事啊？这么多人追墨叶，若墨叶反擒了回侍郎藏匿起来，众人顺着墨叶的记号往前追就行了。至于冯密与鹿倚儿的过节，见到回侍郎自然明了。
程丝道：”没都娶妻，只有二兄娶妻了。”程家老大程咬东升仙了，程咬西娶了媳妇，程咬南程咬北在给程咬西的酒楼帮忙，还有两个兄弟程咬木和程咬窝在秘字监里，因为忠诚度不够，没有放出来。程家的成亲之路任重而道远。
鹿倚儿道：”程八妹！程七姊是以异能喷漆，喷多了迟早被发现。你们秘字监不让暴露行藏吧？程七姊担心得有道理。头一夜还好，第二夜有人秉烛偷看，她可能有压力。”
程黄低头道：”没想那么多，躲个懒。”
程丝道：”七姊，你擅长的就是喷漆呀！”
鹿倚儿道：“唔唔，擅长不等于有旨趣。不过擅长一件事，为什么不乐意把它做到最好呢？”
程黄抬头道：“旨趣是什么？我不知道呀！”
迟谓道：”我们似乎是跑题了。——回侍郎很要紧。找到了回侍郎，自然真相大白。”
冯密道：”逮住鹿倚儿，再分俩人找回侍郎去？”
苏颋道：”对不起，有敌人的话，被各个击破不好。”
鹿倚儿道：”师先生，秘字监怎么料理各位生活的？”
师直道：”呢个，老乎此有太太。都监虎了老乎环成任务活咖探望。”（这个，老夫自有太太。都监许了我完成任务回家探望。）
鹿倚儿笑道：“原谅我不正确一下，呵呵呵，师先生的口音真可爱啊哈哈哈哈！”
师直有些发呆，驿亭里有短暂的静寂。薛毅道：“鹿小娘子，你常笑笑倒好。”冯密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拿不下她。
鹿倚儿笑道：“对不住。我也知道笑话人不对。可能一边听一边得想是什么意思，脑筋跟不上，就笑出来了。”
苏颋回过神来笑道：“是啊！我们也笑来着，现在习惯了。”
薛毅道：“师先生讲的是正经官话，他说他家乡人讲的方言我等压根儿听不懂。”
渐黄昏
万丈红尘一转身
——摘自忆王孙《霞光》
[DG1]1月31日，2025，搜索短棍视频
[DG2]孩子来坐在肚子上
人只能带走
有灵的东西
——摘自《失落的城市》
拿了银子到村庄歇暑的驿卒回来，迟谓与鹿倚儿的对战也结束了。迟谓照例推托，推托不成勉力为之。他是少林的俗家弟子，使短棍。鹿倚儿不便一再倚仗匕首之利，从头到尾用团扇。
彼时少林最富盛名的棍法用的是齐眉棍。所谓齐眉棍，即是“立棍于地，棍高与眉齐”。六合棍法、猿猴棍法、齐眉棍法、镇山棍法、风波棍法、劈山棍法、小梅花棍法、八宝混元棍法、夜叉棍法、上中下沙牌棍法、五虎群羊棍法用的都是齐眉棍。少林还有盘龙棍法，盘龙棍是双截棍的前身，狼牙棍法，狼牙棍梢有尖刺，三节棍法，稍子棍法等等。短棍棍法现在没有记载，从步法上看类似于形意拳，动作简洁。
短棍力量大，不好的是短。易闪避，容易被欺身，容易被人空手抢夺。迟谓用的是单棍，象一根长长的擀面杖，挥动起来显得手腕特别灵活。因为是单棍，这边棍子与团扇抵住了，那边就斗拳头。
迟谓也是定不下心来，靠近鹿倚儿拳法就乱。黑虎掏心成了童子摘葱，罗汉不罗汉，螳螂不螳螂。他下盘本来扎实，与鹿倚儿长腿一交动作也变得拖泥带水。三个女子看不大出来，男子都觉得不大妙，好象力气没使足。冯密喊道：“干什么呢！用心点儿！”
迟谓低喝了一声，抡动短棍，以守为攻。鹿倚儿团扇本来不是进攻的技法。二人立刻离得远了，好象一边在下箸劝餐，另一边在大力摇手说不。斗了一会儿，鹿倚儿忽然退开。她将躞蹀带上的丝巾解下来了，系在团扇顶。迟谓腿上稳实，剪步多，走曲线，追击较慢，让鹿倚儿得隙弄团扇。再斗起来，丝巾便常常拂着短棍。迟谓忍不住去挑丝巾，被鹿倚儿夹住短棍欺近身来。迟谓忙也出拳撤开。迟谓换了战术，短棍追着鹿倚儿的团扇敲，鹿倚儿凭着步法躲闪，觑便又粉拳敲上了迟谓的头。再一次迟谓终于赶上了鹿倚儿的团扇，横过短棍来挡格。如果鹿倚儿是使匕首就短棍就断了。鹿倚儿抓住短棍借力的时候迟谓也忍不住使出异能。他身上凸出刺来。鹿倚儿的团扇立时破了，她反腕用扇柄，扇柄也断了。
梦里依稀不是，咫尺错步擦身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破阵子。纪念诚实》
与冯密的飞针不同，迟谓的刺是长在身上的，与短棍长度差不多。这异能事先没提过，倒吓得鹿倚儿躲闪不迭，花容失色。鹿倚儿当即认输，声言会一直与秘字监众前行，不会无故离开。战斗无法继续，鹿倚儿摸出匕首试削迟谓的刺。迟谓的刺倒比宝剑还坚硬些，削之不断。
论理不该如此轻忽，尤其冯密一直说鹿倚儿是敌人。可是一个美人，又不是武功高得吓人，单身一个。己方有七个人！还各有异能。对方在包围圈里，客客气气要瞧瞧迟谓身上的刺。不知道怎么样就被她拿匕首在刺上比划了几下。
这一仗打得有点糊涂。鹿倚儿说自己输了，迟谓一味自谦，又忙着换衣服。彼此看看，都觉得自己没赢，也觉得自己没输，也都觉得不用再打了。
鹿倚儿拿着个稀松的团扇，武技也不见得高明，就来搦战，未免有点托大。搦战而又轻易认输，更加让人疑惑。但鹿倚儿是美人，比武时不象江湖好汉那样咋咋呼呼的，衣香鬓影，让人心醉。迟谓一直斗到鹿倚儿认输，不知算不算纠缠？鹿倚儿虽然额头见汗，更象是暑天热出来的。薛毅和迟谓神色都有点忡怔。冯密说她打赢了程咬东是可信的。苏颋说自己没什么异能，师先生也不肯下场，因此众人借薛毅的磁吸之力吹吹风。
苏颋道：”嗯。为了程二兄的姻缘，三天建成一个酒楼，也让人叹为观止！”他在玩薛毅的风车，信口说话。他跟鹿倚儿并肩造房子，觉得亲热。鹿倚儿又长得美，单以显露的身手而言，武功也不见得差。
冯密道：”老弟太年轻。叹为观止的事多了！做任务，不该做的不要做。”鹿倚儿转了个身，冯密的手腕也跟着转。他腕中还有针。
苏颋道：”啊？是吗？怪得冯兄全程旁观。”
薛毅道：“冯兄，已经打完了！”
师直道：”老乎看哩，这七夕系个好厨意。没细奏，横直也细奉命等。”（老夫看来，这其实是个好主意，没事做，反正也是奉令等待。）
鹿倚儿道：“师先生闽人吗？”
安纯在一边笑：“唉呀呀闽语难懂素有耳闻！今天亲眼见到，果然不同凡响！”安纯虽然没临过敌，直觉打架不能聊天。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苏颋、薛毅与师先生都聊起天来，这个驿站应该是平安过去了。
师直捋捋胡髭，“据位南坑泊调，单呲笑老乎不好。”（诸位南腔北调，单嘲笑老夫不好。）迟谓有点关中腔，薛毅有点冀鲁腔，苏颋是胶辽腔。腔调大同小异，抑扬顿挫，都还是官话。
闽南语其实是保存得较为完整的唐音，而现在人们讲的普通话、国语，都与唐音相去甚远。唐人讲官话的听不懂闽南话，大水冲了龙王庙，不可能的！只是开个玩笑。
安纯笑道：“是小女子失礼了。”然而师直也不再讲了。
迟谓道：“师先生自然是可以的。——象小弟，一心二用，脑筋有点转不过来！”
冯密道：“那都是枝节，抓鹿倚儿！“
程丝道：“鹿姊不是已经认输了吗？”
薛毅道：“就不说都是名门，我等好歹都是官宦子弟。挽起袖子造房子，有失身份。”冯密腕底针是暗器，众人听程丝一说便知冯密与程家有过节。薛毅不再出头帮忙，也不好怪责冯密，只扯些闲话。糊里糊涂干了一晚上木匠活儿，也的确是新鲜体验。
苏颋道：“别见怪，薛兄干得也挺卖力的。”
薛毅道：“在下听师先生的。但在下其实反对。身份！不是小问题。”几个人讲着话，都在不住地看鹿倚儿。鹿倚儿的确美丽。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不知道哪里，好象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是冯密的坚持不对劲，还是鹿倚儿的风车不对劲。他们自己都是异人，不对劲满身的主儿，也挑不出什么来。鹿倚儿静静听他们说。
驿卒躲躲闪闪冒头。冯密不得不将手肘放下来，苏颋道：“是吗？我等不是经商吗？“师先生连忙给钱让驿卒再出去歇会儿。
冯密道：“诸位莫聊天！大敌当前！”
他不提还好，一提反而糟糕。鹿倚儿亭亭玉立，匕首已经还鞘。比武也比了两次了，都是点到为止。算什么大敌？
迟谓道：“冯兄的话也该考虑——先该有证据吧？”
冯密道：“回侍郎就是证据！”
鹿倚儿道：“回侍郎哪儿去了？”她话跟得很紧，众人都来不及点头。
冯密答不上来。众人都在歇暑，他还指望着对付鹿倚儿，有点滑稽：“回侍郎不在，我转述回侍郎的话，有什么不可信的？程大也说没就没了！程二告诉程丝、程黄说程大升仙了，程二的话该不该信？”
程丝忍不住道：“神仙的确来得奇怪。七姊跟我都没赶上。”
鹿倚儿道：“程八妹若信程大兄升仙，自然也信你跟我有过节。冯兄公报私仇！”
箭是甘霖涛是鹂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浣溪沙。放手》
此言不假。薛毅道：“回侍郎怎么失踪的？”
冯密道：“我去抓鹿倚儿，——”冯密被官差抓了！逃出来回崇已经不见了。这件事不好出口。“我没看见！”
苏颋道：“回侍郎失踪冯兄没看见。掳走程大兄的神仙，冯兄看见了吗？他是怎么飞的？”
冯密悻悻道：“也没看见。”他动了下淤青的手腕。
程丝道：”七姊，怎么办？”
若依鹿倚儿，程家姊妹也该留下帮程咬西娶亲，图个热闹。程黄没意见，程丝可不好意思整个程家都耽误正经事。她拉着程黄上了驿路，跟着来追贼，没想到先跟同伙对起剑来。
程黄慢吞吞道：”造房子的时候，——居民围着我等看热闹，其实有点扰民。”她喷了一夜的漆，还没歇过劲儿来，眼周有眼袋。
太忙
看见什么都象床
——摘自《倦》
鹿倚儿昨夜忙乎缝假发，眼周也有眼袋。她说：“就算你们指称我是奸细，也要有个实证。”
冯密道：”鹿倚儿蓄意折腾泄密，让老百姓看见我们的异能。贼听到风声不就跑了吗！实证！”这个实证有点弱。众人都去造房子了，岂不都是共犯？
鹿倚儿道：”喷漆时拉了幔子。老百姓看见的是幔子。”
安纯笑道：“什么贼？你们是官差吗？“
师直道：”当据此位安娘子，我等讨论呢些会分不正确？”（当着这位安娘子，我等讨论这些会否不正确？）
安纯道：”我是顺路。你们架都打了——要不我们女子出去逛逛，让你们慢慢吵？”说着，还没动。
程丝摇头：“安娘子你自己出去。我们是同路人，要讲个明白。”
苏颋道：“安娘子不是自己人，鹿姊是自己人吧？”
冯密道：“不能放鹿倚儿走！“
鹿倚儿道：“我说了不走。不是同路追——追——”她拿眼睛看安纯。安纯有点担心。眼睛里很多话说不出来，安纯出去了。
鹿倚儿把话说完：”咱们不是同路追墨叶吗？程三兄下铲子挖地基是在夜里，程七妹刷房子也是夜里，就刷木柱是在白天，还拉了幔子。冯兄，你还有何话说？”
程黄道：”邻居拿钱走人，一点家当都没带。太匆忙了！扰民。”
程丝道：”七姊，你是帮谁呢？鹿姊帮二兄娶了亲！”没有酒楼，卢九娘还能嫁程咬西？程丝是小妹，觉得家里这几个糙汉谁能娶到老婆都是贵人帮忙。
冯密道：“说正题！鹿倚儿是奸细！回侍郎说的！“
程黄道：”我怕鹿家妹子拉我回去给三兄、四兄喷漆。”有些人的想法是个直筒子，不说完听不到别人的话。就象貘走路不大会拐弯一样。冯密无暇顾及程黄，额头挤出川字来了。
程丝道：”帮兄长成家，份所当为，这你也想逃！”程丝是有意打岔了。
迟谓道：”总提任务也不好。——我等出来不是追缉墨叶来了？怎么程家兄弟的任务变成娶妻了？”薛、苏、师三位都点头。唐朝自贞观以来太平已久，境内盗匪不多，回侍郎失踪，会不会是官面上的事啊？这么多人追墨叶，若墨叶反擒了回侍郎藏匿起来，众人顺着墨叶的记号往前追就行了。至于冯密与鹿倚儿的过节，见到回侍郎自然明了。
程丝道：”没都娶妻，只有二兄娶妻了。”程家老大程咬东升仙了，程咬西娶了媳妇，程咬南程咬北在给程咬西的酒楼帮忙，还有两个兄弟程咬木和程咬窝在秘字监里，因为忠诚度不够，没有放出来。程家的成亲之路任重而道远。
鹿倚儿道：”程八妹！程七姊是以异能喷漆，喷多了迟早被发现。你们秘字监不让暴露行藏吧？程七姊担心得有道理。头一夜还好，第二夜有人秉烛偷看，她可能有压力。”
程黄低头道：”没想那么多，躲个懒。”
程丝道：”七姊，你擅长的就是喷漆呀！”
鹿倚儿道：“唔唔，擅长不等于有旨趣。不过擅长一件事，为什么不乐意把它做到最好呢？”
程黄抬头道：“旨趣是什么？我不知道呀！”
迟谓道：”我们似乎是跑题了。——回侍郎很要紧。找到了回侍郎，自然真相大白。”
冯密道：”逮住鹿倚儿，再分俩人找回侍郎去？”
苏颋道：”对不起，有敌人的话，被各个击破不好。”
鹿倚儿道：”师先生，秘字监怎么料理各位生活的？”
师直道：”呢个，老乎此有太太。都监虎了老乎环成任务活咖探望。”（这个，老夫自有太太。都监许了我完成任务回家探望。）
鹿倚儿笑道：“原谅我不正确一下，呵呵呵，师先生的口音真可爱啊哈哈哈哈！”
师直有些发呆，驿亭里有短暂的静寂。薛毅道：“鹿小娘子，你常笑笑倒好。”冯密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拿不下她。
鹿倚儿笑道：“对不住。我也知道笑话人不对。可能一边听一边得想是什么意思，脑筋跟不上，就笑出来了。”
苏颋回过神来笑道：“是啊！我们也笑来着，现在习惯了。”
薛毅道：“师先生讲的是正经官话，他说他家乡人讲的方言我等压根儿听不懂。”
渐黄昏
万丈红尘一转身
——摘自忆王孙《霞光》
[DG1]1月31日，2025，搜索短棍视频
[DG2]孩子来坐在肚子上
#10 梦回唐朝之鹿倚儿第二版第18章 王昱
王昱
肠断，肠断，
偏令佳人心软。
——摘自调笑令。家暴
会宁与兰州间的驿亭 。
山的颜色让人疑惑。它们大致是黄的，说是秃山又不完全秃。山上有植被，草极短，山象披了层绒毛。山向着驿路的一侧有一道一道的横纹，横纹上种着一丛又一丛的树苗。村民也许想开梯田，夯平土壤后改了主意，还是种树。树苗都还很小，梯田的土阶上已经恢复了草坡的旧貌。
安纯探头进来道：”你们吵完了吗？出来读诗吧！”
展放愁眉，休争闲气
——摘自金庸、关汉卿《双调。乔牌儿》
“好啊好啊！”程黄巴不得，提起袍子跑出去了。鹿倚儿跟着。
师直到马下取出干粮，先回驿亭吃点东西，亭外风大。迟谓见程丝往诗板那边去，招呼她，”我就说一句，你左耳进右耳出好了。——先填饱肚子吧！不饿吗？”
程丝道：”气饱了！”嘴上说着，还是出去了。
【薛、冯、苏驿亭剧情开始】
薛毅向冯密道：”在下帮你拿吃的吧？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冯密道，”我拎着包袱进来的，干粮在里面。”他摸摸脸上，被程家兄弟揍了。程丝说他偷袭活该挨揍，他没什么好辩解的。
苏颋向薛毅道：“薛兄为什么让着鹿姊？”
薛毅道：“没有让啊？”
冯密道：“你初下场怎么被她抵住脖颈了？”
薛毅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颋道：“薛兄那一下子，象《秦王破阵乐》里的，第三变第一阵吗？”
薛毅道：“小苏记性不错。因为看着英朗大方，乐坊教师拿来做起手礼了。”
唐朝自宫廷到民间都喜爱文化艺术，舞蹈当然也不例外。唐太宗李世民亲自排练过《秦王破阵乐》。先王的舞蹈，历代乐坊都会练习、改编。薛毅的动作既然有似于舞蹈，鹿倚儿拿破阵乐中的挥剑动作冒险一试。果然提醒了薛毅，动作中规中矩，也不看来敌，到位即止，象被牵着线的木偶一样。
鹿倚儿变招很快，怎么勾得薛毅打着打着行了个礼呢？冯、苏二人无法评论。
苏颋向薛毅道：”薛兄转扇子什么感觉？”
薛毅道：“麻烦！”
苏颋道：“要不要问问鹿姊？怎么回事呢？书上可都没提过！”
还要再过一千多年，到1820年丹麦的奥斯特教授发现电流的磁现象，1831年法拉第发现磁生电，鹿倚儿的磁吸扇子才能得到合理解释。
知识与罪行，霸占着天平
人类已有选择，仍有砝码太轻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好奇》
冯密冷笑了一声，跟薛毅说：“咱们出京时可发过誓！不可酗酒贪欢。动心你就输了！”
起过誓兮抛九霄
敌兮敌兮把家常聊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懈怠》
薛毅道：“在下知道。”不怪冯密，鹿倚儿容色出挑，驿路上罕见。客气让人生疑，熟络也让人生疑。
冯密道：“你得跟迟谓他们说。何况鹿倚儿是奸细！”
薛毅道：“连奸细都晓得帮咱们，冯兄更不可挑起纷争。”
冯密一口气差点噎在喉咙里。
【薛、冯、苏驿亭剧情结束】
外面忽然程黄叫道：”好诗！”
苏颋、薛毅立刻拥出去，师直、迟谓也绕过来，冯密叼了块饼，懒洋洋跟去看。
（大唐的诗都是写在旅馆、驿亭的墙壁上。其实没听说过有诗板这回事。驿亭外面立一块板，供过往行人题诗，比在墙上乱涂乱画好象干净点。西方也常常有人把字刻到树上，也有人诟病。现在则是把涂鸦做为艺术，专门辟出公园墙来给人涂。）
板上的字迹都是竖列的。最初的书写材料是竹编，是一列一列的。很自然就字下垒字，形成了自上而下的书写习惯。西方起初是用芦苇的空管蘸墨来书写的，不象毛笔那么柔软，也不用竹编，写在木板、石板上，他们的书写习惯是自左向右的。
每一个小发明都有可能改变历史的走向，工匠却长期处在社会的中下层。东西方都是如此。
也不尽然，补天的女娲、填海的精卫、尝百草的神农、养蚕的嫘祖、生火做饭的黄帝、治水的禹，按社会地位看他们都不低。即使到了明朝还出了个爱做木匠的明熹宗。汉族人有这么多重实干的先祖，看到其他民族有关洪水的传说往往感到茫然。他们造了方舟，逃了！
真相有时候不那么符合人们的美好愿望。工程不是那么简单，几千年后自然给了英雄的人民残忍的回报。气候变迁，环境恶化，资源耗竭。人们只能重新拾起工具，种花种树，引鸟养兽，象补天一样，把受伤的土地再一点点补回来。工程是需要思索的，思索再思索，前因后果，有无副作用，琢磨个明白再动手。测量仔细，总结出规律，做好传承，就算不能一劳永逸，一个工程管个百八十年还是可以期待的。在孔夫子琢磨着规范社会于礼教时苏格拉底发现了自己的无知，柏拉图划分了理性和感性，亚里士多德建立了物理学的框架。如果经由思索，避免了重复劳动，避免了破坏与重建，那该有多好！
程黄看的词在角上，写道是：
“初见承情嫌容易，相待不及半分。
几番错过几番嗔，
窗前负气转身，几番未相寻。
月明时节千里梦，醒来孤枕寒衾。
离有思量合有因，
犹忆杏园花下，回首一分神。”
安纯道：”嗯，这首是曲子吧？没标词调呀？”
程黄喜欢读书，书读了不少，诗、词、曲都分不清，也不知悟到些什么。鹿倚儿在另一边跟程丝说：“多谢你解围。”程丝道：“冯兄腕底针是暗器，天生是做暗杀的。也不是有意破坏道义。”鹿倚儿没想到她反为冯密讲话，抬眼看她。
那边薛毅道：”不过尔尔。”
迟谓道：”薛兄眼光自然是高的。——迟某看不错了。”
苏颋道：”唉声叹气。不好意思，小弟写得比他还好些！”
师直道：”孥囝哦！大好青春，不好好孩习（学习），尽惦记坑（情）爱，龙会（浪费）光阴啊！”
鹿倚儿道：”始乱终弃，不是好夫郎！”
师直道：”落细娘提（鹿小娘子），唉！哩（你）呢（这）点西苏（心思）——读读丝（诗），又毋系（不是）对丝楞（诗人）有意。”
程黄慢吞吞道：”我——我也十分有意。”她忽抬头见众人看她，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脸唰一下红了。
花开几许，又是相思季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青玉案。担忧》
程黄肩架小，后颈细，虽然尘土满面，袍子皱皱巴巴，一羞红了脸，倒也颇有女儿态。
鹿倚儿去看落款：”太原王昱，有点耳熟。”
薛毅道：”太原王氏，七姓十家之一，枝繁叶茂，一流大族。始祖是周灵王太子晋，祭享太原子乔祠。”
迟谓道：”其实不很要紧。——薛兄你出身河东薛氏，也是屈指可数的海内望族了。”
薛毅道：”过奖，不及七姓十家。”
冯密冷笑道：”写诗的人都还没见影儿，就要把我等都配种了！”
薛毅道：”冯氏名人辈出，冯兄讲话就如此粗俗。”冯密鼻子里哼了一声。
师直道：”洪（冯）老弟，查某（女孩子）年纪坑（轻），西苏（心思）不一样儿。哩（你）多担待些。程咖（家）姊妹正当妙楞（龄），亦（也）——”
程丝道：”七姊，你是喜欢诗，还是喜欢人？你要搞搞清楚。”程黄慢吞吞的，眼睛看着诗板，没有答话。
安纯道：”这首写的不错，你看，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对仗工整，气势雄劲，强过那个王昱，唧唧歪歪，儿女情长。”
程黄慢慢道：”这首，——这首也好。”
师直道：“莫得佳矩（没有佳句）。”
安纯道：“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很好了！”
薛毅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那才是佳句！”苏颋、迟谓、冯密轰然同意。
鹿倚儿道：“薛兄眼光很高呀！”
薛毅指道：”这首最好，象程大兄写的！”
一行字在诗行夹缝里，有年头了，却不是诗，也没有署名，是”到此一游，X！”
寻好梦，梦难成
况谁知我此时情？
——摘自聂胜琼《鹧鸪天。别情》
[DG1]景色
[wh2]排版，没耐心看
[DG3]1月11日，2025，小朋友同学的生日
[DG4]7月31日，2024 冰球场
[DG5]笑不够多，越拖越水
作者分成 = 作者应得收入 x 作者字数 / 小说正文总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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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例子：金庸文章版权继承人收入分成比例 = 27 / 小说正文总字数
编者例子：wh网友收入分成比例 = 16 / 阅读评论总数。另外感谢wh网友在其他版面提了此文一下
只是狂想出版后的情况。目前总收入为0。：D
我恐怕打不起官司。要是哪位作者不愿意被引用我就把引文替换掉。哪位编者不接受分成就不提本文名字就好了。争取在出版书之前把可能的纠纷都处理好。多谢。
肠断，肠断，
偏令佳人心软。
——摘自调笑令。家暴
会宁与兰州间的驿亭 。
山的颜色让人疑惑。它们大致是黄的，说是秃山又不完全秃。山上有植被，草极短，山象披了层绒毛。山向着驿路的一侧有一道一道的横纹，横纹上种着一丛又一丛的树苗。村民也许想开梯田，夯平土壤后改了主意，还是种树。树苗都还很小，梯田的土阶上已经恢复了草坡的旧貌。
安纯探头进来道：”你们吵完了吗？出来读诗吧！”
展放愁眉，休争闲气
——摘自金庸、关汉卿《双调。乔牌儿》
“好啊好啊！”程黄巴不得，提起袍子跑出去了。鹿倚儿跟着。
师直到马下取出干粮，先回驿亭吃点东西，亭外风大。迟谓见程丝往诗板那边去，招呼她，”我就说一句，你左耳进右耳出好了。——先填饱肚子吧！不饿吗？”
程丝道：”气饱了！”嘴上说着，还是出去了。
【薛、冯、苏驿亭剧情开始】
薛毅向冯密道：”在下帮你拿吃的吧？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冯密道，”我拎着包袱进来的，干粮在里面。”他摸摸脸上，被程家兄弟揍了。程丝说他偷袭活该挨揍，他没什么好辩解的。
苏颋向薛毅道：“薛兄为什么让着鹿姊？”
薛毅道：“没有让啊？”
冯密道：“你初下场怎么被她抵住脖颈了？”
薛毅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颋道：“薛兄那一下子，象《秦王破阵乐》里的，第三变第一阵吗？”
薛毅道：“小苏记性不错。因为看着英朗大方，乐坊教师拿来做起手礼了。”
唐朝自宫廷到民间都喜爱文化艺术，舞蹈当然也不例外。唐太宗李世民亲自排练过《秦王破阵乐》。先王的舞蹈，历代乐坊都会练习、改编。薛毅的动作既然有似于舞蹈，鹿倚儿拿破阵乐中的挥剑动作冒险一试。果然提醒了薛毅，动作中规中矩，也不看来敌，到位即止，象被牵着线的木偶一样。
鹿倚儿变招很快，怎么勾得薛毅打着打着行了个礼呢？冯、苏二人无法评论。
苏颋向薛毅道：”薛兄转扇子什么感觉？”
薛毅道：“麻烦！”
苏颋道：“要不要问问鹿姊？怎么回事呢？书上可都没提过！”
还要再过一千多年，到1820年丹麦的奥斯特教授发现电流的磁现象，1831年法拉第发现磁生电，鹿倚儿的磁吸扇子才能得到合理解释。
知识与罪行，霸占着天平
人类已有选择，仍有砝码太轻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好奇》
冯密冷笑了一声，跟薛毅说：“咱们出京时可发过誓！不可酗酒贪欢。动心你就输了！”
起过誓兮抛九霄
敌兮敌兮把家常聊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懈怠》
薛毅道：“在下知道。”不怪冯密，鹿倚儿容色出挑，驿路上罕见。客气让人生疑，熟络也让人生疑。
冯密道：“你得跟迟谓他们说。何况鹿倚儿是奸细！”
薛毅道：“连奸细都晓得帮咱们，冯兄更不可挑起纷争。”
冯密一口气差点噎在喉咙里。
【薛、冯、苏驿亭剧情结束】
外面忽然程黄叫道：”好诗！”
苏颋、薛毅立刻拥出去，师直、迟谓也绕过来，冯密叼了块饼，懒洋洋跟去看。
（大唐的诗都是写在旅馆、驿亭的墙壁上。其实没听说过有诗板这回事。驿亭外面立一块板，供过往行人题诗，比在墙上乱涂乱画好象干净点。西方也常常有人把字刻到树上，也有人诟病。现在则是把涂鸦做为艺术，专门辟出公园墙来给人涂。）
板上的字迹都是竖列的。最初的书写材料是竹编，是一列一列的。很自然就字下垒字，形成了自上而下的书写习惯。西方起初是用芦苇的空管蘸墨来书写的，不象毛笔那么柔软，也不用竹编，写在木板、石板上，他们的书写习惯是自左向右的。
每一个小发明都有可能改变历史的走向，工匠却长期处在社会的中下层。东西方都是如此。
也不尽然，补天的女娲、填海的精卫、尝百草的神农、养蚕的嫘祖、生火做饭的黄帝、治水的禹，按社会地位看他们都不低。即使到了明朝还出了个爱做木匠的明熹宗。汉族人有这么多重实干的先祖，看到其他民族有关洪水的传说往往感到茫然。他们造了方舟，逃了！
真相有时候不那么符合人们的美好愿望。工程不是那么简单，几千年后自然给了英雄的人民残忍的回报。气候变迁，环境恶化，资源耗竭。人们只能重新拾起工具，种花种树，引鸟养兽，象补天一样，把受伤的土地再一点点补回来。工程是需要思索的，思索再思索，前因后果，有无副作用，琢磨个明白再动手。测量仔细，总结出规律，做好传承，就算不能一劳永逸，一个工程管个百八十年还是可以期待的。在孔夫子琢磨着规范社会于礼教时苏格拉底发现了自己的无知，柏拉图划分了理性和感性，亚里士多德建立了物理学的框架。如果经由思索，避免了重复劳动，避免了破坏与重建，那该有多好！
程黄看的词在角上，写道是：
“初见承情嫌容易，相待不及半分。
几番错过几番嗔，
窗前负气转身，几番未相寻。
月明时节千里梦，醒来孤枕寒衾。
离有思量合有因，
犹忆杏园花下，回首一分神。”
安纯道：”嗯，这首是曲子吧？没标词调呀？”
程黄喜欢读书，书读了不少，诗、词、曲都分不清，也不知悟到些什么。鹿倚儿在另一边跟程丝说：“多谢你解围。”程丝道：“冯兄腕底针是暗器，天生是做暗杀的。也不是有意破坏道义。”鹿倚儿没想到她反为冯密讲话，抬眼看她。
那边薛毅道：”不过尔尔。”
迟谓道：”薛兄眼光自然是高的。——迟某看不错了。”
苏颋道：”唉声叹气。不好意思，小弟写得比他还好些！”
师直道：”孥囝哦！大好青春，不好好孩习（学习），尽惦记坑（情）爱，龙会（浪费）光阴啊！”
鹿倚儿道：”始乱终弃，不是好夫郎！”
师直道：”落细娘提（鹿小娘子），唉！哩（你）呢（这）点西苏（心思）——读读丝（诗），又毋系（不是）对丝楞（诗人）有意。”
程黄慢吞吞道：”我——我也十分有意。”她忽抬头见众人看她，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脸唰一下红了。
花开几许，又是相思季
——摘自与bing互动产生《青玉案。担忧》
程黄肩架小，后颈细，虽然尘土满面，袍子皱皱巴巴，一羞红了脸，倒也颇有女儿态。
鹿倚儿去看落款：”太原王昱，有点耳熟。”
薛毅道：”太原王氏，七姓十家之一，枝繁叶茂，一流大族。始祖是周灵王太子晋，祭享太原子乔祠。”
迟谓道：”其实不很要紧。——薛兄你出身河东薛氏，也是屈指可数的海内望族了。”
薛毅道：”过奖，不及七姓十家。”
冯密冷笑道：”写诗的人都还没见影儿，就要把我等都配种了！”
薛毅道：”冯氏名人辈出，冯兄讲话就如此粗俗。”冯密鼻子里哼了一声。
师直道：”洪（冯）老弟，查某（女孩子）年纪坑（轻），西苏（心思）不一样儿。哩（你）多担待些。程咖（家）姊妹正当妙楞（龄），亦（也）——”
程丝道：”七姊，你是喜欢诗，还是喜欢人？你要搞搞清楚。”程黄慢吞吞的，眼睛看着诗板，没有答话。
安纯道：”这首写的不错，你看，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对仗工整，气势雄劲，强过那个王昱，唧唧歪歪，儿女情长。”
程黄慢慢道：”这首，——这首也好。”
师直道：“莫得佳矩（没有佳句）。”
安纯道：“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很好了！”
薛毅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那才是佳句！”苏颋、迟谓、冯密轰然同意。
鹿倚儿道：“薛兄眼光很高呀！”
薛毅指道：”这首最好，象程大兄写的！”
一行字在诗行夹缝里，有年头了，却不是诗，也没有署名，是”到此一游，X！”
寻好梦，梦难成
况谁知我此时情？
——摘自聂胜琼《鹧鸪天。别情》
[DG1]景色
[wh2]排版，没耐心看
[DG3]1月11日，2025，小朋友同学的生日
[DG4]7月31日，2024 冰球场
[DG5]笑不够多，越拖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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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狂想出版后的情况。目前总收入为0。：D
我恐怕打不起官司。要是哪位作者不愿意被引用我就把引文替换掉。哪位编者不接受分成就不提本文名字就好了。争取在出版书之前把可能的纠纷都处理好。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