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冬，上海港口，黄浦江风卷残寒，海雾弥漫。
庄继华站在军舰的舷边，望着渐渐隐没在迷雾中的水面，心中一股莫名的沉郁。他知道，脚下这一方土地，他终究是回来了。可这不是归乡的欣喜，而是重返战场的沉重。
宫绣画站在他身侧，一身笔挺军装，手持一份刚从军统截获的简报。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彼此心知肚明：他们下船的那一刻，命运已将他们推向了风暴中心。
港口早有准备，蒋介石特派的接应官员早早等候，除卫兵外，几位黄埔同学也到场迎接。最先迎上来的是李之龙，黄埔一期的同窗、北伐时期的生死袍泽。如今虽官至战时政治部少将顾问，但在庄继华面前，他只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文革——”李之龙一把将庄继华抱了下，“妈的，终于舍得回来了！”
庄继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我若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自己扛下去了？”
“扛？扛得住才怪。快走，专列已经备好，我们一路说。”
三辆深绿色军车缓缓驶出上海港，后头挂着国防部的旗帜，驶向火车站。此时上海正陷在金圆券崩溃后的疯狂中，街上人流如麻，却又一脸麻木。沿街黄包车夫、叫卖的商贩、穿着旧旗袍的女子，仿佛与这场即将席卷南方的大战无关。
宫绣画低声说：“这一切，就像战前的宁静。”
庄继华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专列从上海出发，在夜色中驶向南京。沿途数站皆有军警清场，国防部动用了最高规格接待，只为避免消息泄露。
翌日清晨，列车缓缓驶入南京中央站。
站台早已清空，红地毯铺至车厢门口。几位黄埔校友身穿整齐军装，肃立列两侧，其中包括早年的战术科班长胡琏、炮兵班出身的欧阳宣、特务科毕业的黄杰。
庄继华走下列车，轻轻点头致意。宫绣画随行而下，目光从人群中扫过，在场的除了校友，竟还有一位身穿灰色呢子大衣、头戴呢帽的中年男子，站得最远，但却无比醒目。
是戴笠，黄埔时期的后进，如今军统之首。
戴笠快步迎上来，神情郑重，却夹带一丝熟稔的笑意，语气中既有尊敬，也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文革学长，等你很久了。”
庄继华伸出手，两人紧握。
“雨侬，想不到你如今这般稳重了。”
戴笠目光炯炯，低声笑道：“人总要有独当一面的那一天。但我这点气候，还得靠学长撑着。”
庄继华眼中掠过一丝复杂情绪，轻轻点头。
几名警卫匆匆迎上，车队驶向总统府。
总统府大门高悬青天白日旗，门内庭院修剪如昔，一尘不染。
蒋介石与夫人宋美龄亲自设宴。宴会设于总统府后花厅，青花瓷碟，银器陈设一应俱全。庄继华与宫绣画被安排在上宾席位，左右皆是黄埔旧识，甚至连陈诚与周至柔也象征性到场露面。蒋介石身着灰呢军装，庄重肃穆，在夫人之后举杯：“文革，好久不见。此次回来，我甚慰。国家多难，朝野议论纷纷，终归是要看你这样的老黄埔出马，才有一线生机。”他停顿片刻，眼神凝视庄继华，“不过，你在海外这些年，观局甚深，不知如今归来，是一意效命，还是另有所思？”
夫人衣着考究，眉宇之间却难掩忧色。她举杯向庄继华致意：“文革，你终于回来了。总统多次说，只有你能救这场战局。”
庄继华含笑接杯，起身略躬身敬礼：“校长训诲，学生不敢或忘。我回来了，不是为谁，是为这场苦战不至于败在自己人手里。”
蒋介石听后，缓缓点头：“好，既然你回来了，我就把最后一张牌交给你。文革，这一局，只许赢，不许输。”
蒋夫人又转向宫绣画，语气温和：“绣画，我听说你在日本的组织与管理颇有声名，我的茶话会少不了你这样见识过世界的巾帼英雄。”
宫绣画微笑欠身：“夫人过奖了。战事如火，愿为国家效力。”
夫人轻轻点头，目光打量她片刻，眼底露出几分欣赏。
酒过三巡，昔日的同窗，今日的座上宾，他们或殷勤，或谨慎，更多的是试探与观察。
他们想知道，庄继华这次回来，是为了救国，还是另有盘算？是忠于“校长”，还是成为另一个势力的代表？
而庄继华心中亦有疑问——这盛宴的后头，是迎接，还是围猎？
唯有戴笠，在酒过三巡后，缓缓起身敬酒，语气中多了份诚恳与期待：“文革学长，江湖旧事不提，唯愿此番同舟共济。”
庄继华笑答：“共济，当然共济，只愿江山还有济处。”
他们对视片刻，各自干杯。气氛看似温和，却隐伏深意。
宴毕，庄继华与宫绣画乘夜入驻玄武湖南岸的国防部招待所，整个院子清静幽深，门外已布置了宪兵巡逻。
庄继华推开卧室的窗户，湖面在远灯下波光粼粼。
“绣画。”他低声唤道。
“我在。”宫绣画走进来，神情紧绷。
“你觉得，今晚是谁在试探谁？”
“我们……也在他们局里。”她顿了顿，“但他们不知道，我们也有棋。”
庄继华轻轻点头。
“明天，先见白崇禧吧。”他说。
外头湖水无声，却像这时局一般，深不见底。
（第一节完）
民国投机者续 正文 第一章 淮海突围 第一节 回到南京
版主： MaLaRabb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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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e: 民国投机者续 正文 第一章 淮海突围 第一节 回到南京
穿越成老蒋不翻盘才难。老蒋是在99个节点都主动被动地选了错的。
子以礼从人其人不纳礼归子今子骂我我今不纳子自持祸归子身矣犹响应声影之随形终无免离慎勿为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