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上，病人突然想学流体力学
病人是被车撞飞的，伤情严重。
我们推着平车冲进手术室，人平躺在那里，瞳孔已散大。
就在气管插管的前一秒，那个理论上早已失去意识的病人，从喉深处挤出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气流。不是喊疼，也不是呼唤家人。
他是在用一种气若游丝、却异常执拗的语气说：
“教我……控制方程的两种表述……”
我的手指猛地一顿，差点碰掉无菌托盘上的手术刀。
主刀医生强压震惊，试图安抚：“冷静，你现在需要的是手术，不是上课…”
“不……”病人忽然激动起来，被束缚带固定的手腕猛地抬起，监护仪上心率曲线瞬间飙升，“伯努利方程……习题……还没算完……”
“先生！你的肝脾都在出血！”麻醉师准备强行推注镇静剂。
“不可压流场……还没解完……”病人艰难地摇头，用一股趋近生理极限的意念抵抗着药效，“可压流……我还没搞懂……”
那一刹那，手术灯刺眼的光晕里，仿佛浮现出了黏度测量、流函数势函数的解法，以及纠缠的边界方程们。那些未完成的推导，成了他对抗死亡的最后一根锚点。
“跨音速……激波……连续不了……”他几乎是在呜咽了，血压持续下降。
手术室陷入了短暂的、违背所有医学常识的停滞。
流体力学，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信仰，能让人类在生死边缘依然渴望理解宇宙最表层的规则？
主刀医生深吸一口气，隔着口罩，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好。我们马上联系清华大学航天航空学院。我以个人名誉担保，你术后会自动掌握从三维非定常到湍流模型的全部内容。习题集自动刷完，错题生成万字解析。”
病人涣散的瞳孔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微光：
“再加一个……”他气若游丝，“我想要多相流的精确解……”
“可以，附带流固耦合和NS方程解析解，只要你撑过手术。”主刀医生的语气平静得像在确认纱布数量。
“还可以让Anderson的徒孙亲自给你开线上研讨会！”
病人紧绷的身体忽然松弛下去，所有的生命体征奇迹般地开始向安全范围回升。
接下来的手术过程异常顺利：止血、修补、吻合……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成，监护仪上规律的滴答声如同最优美的乐章。
我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走出手术室。但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瞬间冲散了所有疲惫。
太好了，我终于……
被流体力学拯救了！
参考文献：
[1]手术台上病人突然想学光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