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的几个英译本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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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noid2贴了红楼梦英译作者杨宪益，顺便找到这篇比较几个红楼英译本的文章，作者陈毓贤和白先勇一起写了本红楼梦的英译导读。

我对红楼英译本印象深的是名字的译法。最开始是意译，比如黛玉译成Black Jade，宝钗是Precious Virtue等。看American Girl里也有Felicity这样的名字，让我想起英国以前的道德剧，角色都是这种既传统又说教的名字，见之生厌。

后来几版红楼梦都用音译名，不过Daiyu、Baochai这样的字母组合对老外来说莫名其妙，对老中也失去字面意义。

前几年射雕英译版折衷了一下，角色名字变成音译和意译的组合：Ironheart Yang，Charity Bao，Skyfury Guo，Lily Li……有点幼稚，Charity这些依然很说教，不过至少音和意都照顾到了。

光翻译几个名字就要琢磨半天，何况翻译一大本书。实在很佩服搞翻译的人，要非常耐心克己，有才思也不能自由发挥。

文章很长，就每个译本发一帖：

https://www.chinawriter.com.cn/n1/2021/ ... 45548.html
略谈几种英译《红楼梦》
来源：澎湃新闻　|　陈毓贤　　2021年07月01日07:55

去年秋天接受《上海书评》的采访，谈白先勇与我撰写《红楼梦》英文导读的经过。这本书由哥伦比亚大学出版，预设读者用的是霍克思（David Hawkes）和闵福德（John Minford）的英译本；采访者问我有没有看过杨宪益和戴乃迭夫妇的译本，我惭愧地答道我第一次从头到尾正经读《红楼梦》，就是看英美最通行的霍、闵译本，觉得很生动，也就没有找别的译本看了；事后想起在加州办出版社的刘雁曾告诉我林语堂也译过《红楼梦》，便萌生探究《红楼梦》英译史的念头。

（一）
十九世纪初就有英国驻华外交官及传教士零星地翻译《红楼梦》，有些是用来作北京话教学的。最早出单行本的是英国驻澳门副领事乔利（Henry Bencraft Joly），他译了前五十六回，1892年出版；他在自序里说，主要是借以练习中文。这译本非常忠于原文，却没有把文字背后蕴含的意思带出来，相当难懂。譬如第十六回的回目“贾元春才选凤藻宫 秦鲸卿夭逝黄泉路”，他便译为“Chia Yuan-ch’un is, on account of her talents, selected to enter the Feng Ts’ao Palace, Ch’in Ching-ch’ing departs, in the prime of life, by the yellow spring road”，并不管英语读者知不知道凤藻宫是什么，也不指出秦鲸卿即是前数回所说的秦钟。人名全用难记的威妥玛拼音法，而把标识四声的符号省略了。也许因版权早已过期，现在仍有出版商套了新封面重印，并有电子版在网上销售；恐怕有一些读者贪图便宜，不知道此译本只有前五十六回， 看了几页也不知所云。

乔利英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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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到了1929年，《红楼梦》终于有一部有头有尾的英译本，不过此译本只有四十回，小说的后大半只能算“择要”翻译，把一些重要情节连缀成合理的前因后果。译者王际真的父亲是位收藏古籍颇有名气的前清进士，他本人得庚子赔款到美国求学，多年在哥伦比亚大学教书，著名汉学家华兹生（Burton Watson）是他的得意弟子。他为了方便读者记得小说中数百个中文名字，做了不少调整，包括把大多数女士和奴仆的名字意译，如黛玉是Black Jade，王熙凤是Phoenix，元春是Cardinal Spring，迎春是Welcome Spring，探春是Quest Spring，惜春是Compassion Spring。第十六回的回目“贾元春才选凤藻宫 秦鲸卿夭逝黄泉路”，王教授译为“In which Cardinal Spring is advanced in the Imperial Palace/And Chin Chung is taken to the Other World”；凤藻宫说明是皇宫，黄泉路译为另一个世界，秦鲸卿译为读者已熟悉的秦钟，直截了当。然而王教授不但把威妥玛拼音法里分辨四声的符号省略了，连分辨“出不出气”的撇号也省了，这样子虽然让英语读者看起来较顺眼，人名却更难分辨：“秦”和“晋”都是Chin，“钟”和“充”都是Chung，“春”和“准”都是Chun。

王际真的英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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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1958 年出现了一个《红楼梦》英译通俗本。译者Florence 和Isabel McHugh可能是姊妹，她们根据孔舫之（Franz Kuhn）1932年的德文压缩本翻译，共有五十回，比起王际真的译本约长一倍，文字流畅，锁定一般英语读者群。这译本和王教授的一样，把男士的名字用不分四声不辨出不出气的变通威妥玛拼音法音译，女士和奴仆的名字意译。林黛玉和王熙凤仍译为Black Jade和Phoenix，元春则是Beginning of Spring，迎春为Greeting of Spring，探春为Taste of Spring ，惜春为Grief of Spring。行文生动流畅，却有种戏台上的夸张，充满东方异国风味。第十六回回目译为“Beginning of Spring is exalted by Imperial favor and chosen to be Mistress of the Phoenix Palace/Chin Chung sets out prematurely on his journey to the Yellow Springs”。现在除购买旧书之外，还可在“公开图书馆”网站免费阅读：
https://openlibrary.org/books/OL7107883 ... ed_chamber

转译自德译本的英译通俗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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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林语堂是一位对英美读者很了解的人，他有好几本书在美国非常畅销。他显然对前面的英译本都不满意，感到要让英语读者喜欢看《红楼梦》，非但必须把红楼梦缩短，还须解释书中大量英语读者不易明白的地方，但小说又不能有注解，只好把要解释的东西纳入文本里。可是1973年霍克思英译本第一册出版后，七十八岁的林语堂很可能看后觉得既然有高手要翻译全书，便决定放弃自己已完成的英译压缩稿。佐藤亮一曾把林语堂许多作品译成日文，他1973年11月收到林语堂寄来共有六十四回的《红楼梦》英译稿，授权他译成日文。这日译本于1983林语堂去世后面世，似乎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佐藤亮一后来把林语堂的打字稿捐了给日本一所市立图书馆，2014 年被当时在南开大学读博士的宋丹发现。据宋丹说，林语堂对原作的人物、情节、诗词曲赋等都做了大幅的改动，还在文中穿插了他个人的解说和评述（见《光明日报》2015年8月31日报导）。

ザ・紅樓夢 曹 雪芹（著）, 林 語堂（編さん）, 佐藤 亮一（翻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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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其实第一位把《红楼梦》整部译成英文的，是曾在中国传教的英国学者邦索尔（Bramwell Seaton Bonsall）。他五十年代就开始翻译，原本与纽约的亚洲协会（Asia Society）达成协议出版，但听说牛津大学名教授霍克思将出版全译本后放弃。他的打字稿现可在香港大学图书馆的网站上免费下载。因稿件充满他修改的笔迹，显得凌乱。邦索尔翻译得很用心，书中男女主仆的名字全用有撇号的威妥玛拼音法，包括标志“于”声上方有两点的ü（区别于“乌”声）。第十六回回目译为“Chia Yüan-ch'un is selected as worthy of the Phoenix Pond-weed Palace/Ch'in Ch'ing-ch'ing departs early on the road to the Yellow Springs”。虽比乔利胜一筹，恐怕还是让读者看得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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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霍克思与他的学生和女婿闵福德翻译的全本《红楼梦》，书名不采用《红楼梦》而用第一回里提及的《石头记》，叫The Story of the Stone，从1973到1986 十三年间分五册出版。一至三册由霍克思译，译到第八十回；后两册由闵福德完成。霍克思在北平做学生时曾受业于罗常培和俞平伯，曾翻译《楚辞》，六十年代便开始译《红楼梦》，1970年他放弃了在牛津大学的终身教职，全心全意译《红楼梦》。霍、闵英译本的突破之一就是把小说中的女主人、管家的名字和男性一样音译。其实，把一个人物的名字意译了就像给他/她冠上了一个别号或标签，虽然比较容易记，却把人物简单化脸谱化了，而红楼梦里众姊妹如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等性情都相当复杂；把奴仆的名字意译成英文词倒比较无所谓。霍、闵进一步把戏子的名字都译成法文，和尚、道士、尼姑的名字译成拉丁文，不但较容易记，而且让读者一看便知道他们的身份；然而小人物的名字也译得很细心，如贾母的大丫头鸳鸯，若效仿 McHugh译成Mandarin Duck，便把她卡通化了，但鸳鸯是个很严肃很有志气的人，于是霍克思译为 Faithful，因“鸳鸯”中文有忠心不渝的意思。

霍、闵英译本另一个突破，就是名字音译时不采取自十九世纪以来西方人音译中文惯用的威妥玛拼音，而是采取中国大陆五十年代末开始用的汉语拼音。汉语拼音用了许多Q、X、Z这些在英语里罕用的字母，Zh这组合更是空前，初看很错愕，也不知道该怎么发音，但看多了就发觉这系统发音比威妥玛更准确，而且容易分辨多了！汉语拼音在西方一直迟至九十年代才被广泛使用，但霍、闵英译本1973年第一册出版，便用汉语拼音。第十六回回目翻译为“Jia Yuan-chun is selected for glorious promotion to the Imperial Bedchamber /And Qin Zhong is summoned for premature departure on the Journey into Night”。说清楚明凤藻宫就是皇帝的寝室，并且用了汉语拼音，人名中Ch不再令人目眩地反复出现。

霍、闵的五册英译本

霍、闵英译本每一册都附有主要人物家谱，并对该册出现的每个人物有一句简单的介绍。此外，还把一些解释放在各册的序或附录上。1973年出版的第一册含第一至二十六回，导言谈及《红楼梦》成书的背景，附录谈第五回金陵十二钗的命运；1977年出版的第二册含第二十七至五十三回，短序谈版本问题，附录介绍律诗，解释第四十回的酒令，并解释第五十一回里薛宝琴的怀古诗；1980年出版的第三册含第五十四至八十回，短序谈《红楼梦》脂批，各附录谈小说中前后不符的人物；1982年出版的第四册含第八十一至九十八回，短序里谈高鹗，附录里有程高原序和引言的英译文，另解释八股文、谈琴、谈铁槛寺和水月庵；第五册1986年出版，短序里谈《红楼梦》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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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杨宪益、戴乃迭夫妇于 1978 至 1980年出版了三册的全本《红楼梦》，他们两人据说六十年代就开始翻译，其间因各种原因而中断；1977年霍克思的第二册出版后，杨氏夫妇的第一册才面世，但之后两年间捷足先登把其余两册出完，书名是A Dream of Red Mansions，有些注解和精美的插图；可惜也许为抢先出书，小说里许多精彩的细节没有译出来，有急就的痕迹。

杨宪益、戴乃迭的三册英译本

譬如第七十四回王善保妻子在王夫人跟前讲晴雯的坏话，形容她没有奴仆的模样：“一句话不投机，他就立起两只眼睛来骂人。”杨版译为：“She scolds and carries on in a shocking way on the least provocation.”晴雯眼睛的神情没有了，王善保妻子绘声绘色的语调也没有了。反观霍克思的译文：“If you say the slightest little thing to offend her, up fly her eyebrows and she will begin telling you exactly what she thinks of you.”生动多了！接着小说里写道：“王夫人听了这话，猛然触动往事，便问凤姐道……”曹雪芹这样写，意味王善保妻子说中了王夫人潜伏了很久的心事，这微妙的心理杨版没译出来，只平平地译为“Thus reminded, Lady Wang remarked to Hsi-feng”；霍克思是这样译的：“A sudden recollection seemed to strike Lady Wang while Wang Shan-bao’s wife was speaking. She turned to Xi-feng questioningly.”最后，王夫人这样向王熙凤形容晴雯：“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王夫人这话很厉害，不说晴雯有些像“我们”林妹妹，而说像“你”林妹妹，不但透露了她不喜欢晴雯，也透露她不喜欢林黛玉，而且故意把王熙凤和林黛玉打成一伙，有点逼迫王熙凤选边站。杨译只说晴雯是“a girl with a willowy waist, sloping shoulders and eyes and eyebrows rather like Tai-yu’s”；霍克思译文也不长，说晴雯是“a snaky-waisted girl with narrow, sloping shoulders and something of your Cousin Lin about the eyes”，却把言语背后的含义带出来了。

杨版把男女主仆的名字全音译，大概开始翻译时汉语拼音仍不普遍，全沿用四声不分、省略了撇号的威妥玛拼音，非常难分辨也难记得住。故霍、闵英译本最后一册虽然1986年才完成，比杨氏译本迟了六年，至今仍是《红楼梦》英语世界最通行的读本。

然而霍、闵英译本虽然好，作了许多努力，普通英语读者仍然不容易懂，白先勇和我认为最大的障碍是书中四百多个人物之间复杂的关系。即使是对贾宝玉、林黛玉、鸳鸯、平儿耳熟能详，且有字形和部首可辅助记忆的中文读者，贾敬、贾芹、贾瑞、贾芸尚且往往搞不清。我们的A Companion to The Story of the Stone: A Chapter-by-Chapter Guide (《〈石头记〉逐回伴读》)另有些法子帮助读者：

一、提供包括奴仆的主要人物表，分荣国府、宁国府、贾姓远亲、王家和薛家、其他重要人物。

二、导读里每一回除了概括内容外，还解释该回内牵涉到的中国风俗与传统，尤其是宗族制度，如前后辈分的尊卑、堂表亲内外戚之别；必要时指出此人曾在某一回里出现过，与此回的另一个人又有何关系。

三、索引的人名有中文原文，有 kinship system（亲属系统）这一条，可按页数看解释和例子。

希望有了这本英文导读，会让更多的英语读者看得懂《红楼梦》，喜爱这部伟大的中文小说！
（完）

[pascaldechin]

在老站上我也写过一篇类似的，比较两个译本特别是人名翻译的小文章。
我记得我影响最深的是一个版本里的 Aroma 比另一个版本（应该是杨宪益）的 Xiren 好玩太多了。

上次noid2贴了红楼梦英译作者杨宪益，顺便找到这篇比较几个红楼英译本的文章，作者陈毓贤和白先勇一起写了本红楼梦的英译导读。

我对红楼英译本印象深的是名字的译法。最开始是意译，比如黛玉译成Black Jade，宝钗是Precious Virtue等。看American Girl里也有Felicity这样的名字，让我想起英国以前的道德剧，角色都是这种既传统又说教的名字，见之生厌。

后来几版红楼梦都用音译名，不过Daiyu、Baochai这样的字母组合对老外来说莫名其妙，对老中也失去字面意义。

前几年射雕英译版折衷了一下，角色名字变成音译和意译的组合：Ironheart Yang，Charity Bao，Skyfury Guo，Lily Li……有点幼稚，Charity这些依然很说教，不过至少音和意都照顾到了。

光翻译几个名字就要琢磨半天，何况翻译一大本书。实在很佩服搞翻译的人，要非常耐心克己，有才思也不能自由发挥。

文章很长，就每个译本发一帖：

https://www.chinawriter.com.cn/n1/2021/ ... 45548.html
略谈几种英译《红楼梦》
来源：澎湃新闻　|　陈毓贤　　2021年07月01日07:55

去年秋天接受《上海书评》的采访，谈白先勇与我撰写《红楼梦》英文导读的经过。这本书由哥伦比亚大学出版，预设读者用的是霍克思（David Hawkes）和闵福德（John Minford）的英译本；采访者问我有没有看过杨宪益和戴乃迭夫妇的译本，我惭愧地答道我第一次从头到尾正经读《红楼梦》，就是看英美最通行的霍、闵译本，觉得很生动，也就没有找别的译本看了；事后想起在加州办出版社的刘雁曾告诉我林语堂也译过《红楼梦》，便萌生探究《红楼梦》英译史的念头。

（一）
十九世纪初就有英国驻华外交官及传教士零星地翻译《红楼梦》，有些是用来作北京话教学的。最早出单行本的是英国驻澳门副领事乔利（Henry Bencraft Joly），他译了前五十六回，1892年出版；他在自序里说，主要是借以练习中文。这译本非常忠于原文，却没有把文字背后蕴含的意思带出来，相当难懂。譬如第十六回的回目“贾元春才选凤藻宫 秦鲸卿夭逝黄泉路”，他便译为“Chia Yuan-ch’un is, on account of her talents, selected to enter the Feng Ts’ao Palace, Ch’in Ching-ch’ing departs, in the prime of life, by the yellow spring road”，并不管英语读者知不知道凤藻宫是什么，也不指出秦鲸卿即是前数回所说的秦钟。人名全用难记的威妥玛拼音法，而把标识四声的符号省略了。也许因版权早已过期，现在仍有出版商套了新封面重印，并有电子版在网上销售；恐怕有一些读者贪图便宜，不知道此译本只有前五十六回， 看了几页也不知所云。

乔利英译本

[wh]

在老站上我也写过一篇类似的，比较两个译本特别是人名翻译的小文章。
我记得我影响最深的是一个版本里的 Aroma 比另一个版本（应该是杨宪益）的 Xiren 好玩太多了。

没存下来？
Aroma是Hawkes版的，也对应袭人的花姓哦。不过这样的词作为人名总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好像有点pompous，又比较老套。另外有些名字很难找英语对应，像郭靖。

刚看了篇射雕新译本的评论，人名还不止音译+意译，还分好几种情况：主角是音译，配角音+意，演员和妓女（想不起来射雕里有啥演员妓女）用法语，和尚道士用拉丁语……还有例外的具体人物，真是太用心了：
https://u.osu.edu/mclc/book-reviews/hull/
……
Readers who are familiar with the original will probably find the translation of proper names a polarizing choice. In some ways, Holmwood seems to have adopted a scheme similar to David Hawkes’ famous arrangement in his translation of The Story of the Stone. His solution to a massive cast of characters was to categorize them: main characters would have their names rendered in Pinyin; actors and prostitutes would have their names translated into French; monks would have Latin names, etc. For A Hero Born, there is a similar mix of Pinyin and translation, but without the systematic rigor of Hawkes. The two central characters—Guo Jing and Yang Kang—are rendered in Pinyin alone. In the original Chinese, when these names are chosen, a mystical Daoist explains that their names are linked by the shame of the year Jingkang, when the capital city of Kaifeng was sacked. In the translation, an explanation of their given names, Jing as “serenity” and Kang as “vitality,” is added. In this way, the English reader gets not only the meaning of the characters in their names, which the Chinese reader would not need explained, but also the significance of their names in the original text. This choice of adding interlineal explanation into the text is sure to be controversial, but is certainly consistent with the rest of the text.

This difficulty of names with meaning is handled differently in the case of Lotus Huang (Huang Rong). She is a central character, and one might expect her name to be rendered in Pinyin to match Guo Jing and Yang Kang. But there is a narrative problem: when she explains to the rather slow-witted Guo Jing that her given name is “Lotus,” he doesn’t understand that Lotus is a female name and so he continues to think that she is a young boy. Holmwood addresses this in an unmarked endnote, explaining that, “If I had kept Lotus’ name in the Pinyin, we English readers would be left feeling just as dim as poor Guo Jing” (392). The reader needs to be in on the implication of the femininity of the name, something that would be difficult to do without an explicit addition to the text.

Many of the remainder of the characters have their names at least partially translated. Thus we have Ironheart Yang, Charity Bao, Skyfury Guo, Lily Li. These names might give pause or seem awkward, but in practice they provide little friction to reading. Others present larger challenges in English: The Eastern Heretic, Apothecary Huang; and Gallant Ouyang, Master of White Camel Mount. We also have the Seven Freaks of the South, including Flying Bat Master Ke Zhen’e, Suppressor of Evil; Gilden Quan the Prosperous, Cloaked Master of the Market; and Jade Han, Maiden of the Yue Sword. These titles and names are obviously much more compact in Chinese, and there must have been some temptation to either keep them in Pinyin, or to shorten them in some way. However, there is real value in translating them, even at the expense of some tension to readers and some anxiety to fans. Maintaining the ornate peculiarity of the genre is fundamental to this translation, and these names, and the titles of the martial arts routines, which Holmwood also translates, are very effective in bringing the reader into the fictional world.

[pascaldechin]

老站上太多文章都没了。
Aroma这个翻译真的太传神了，深以为然。
用拼音的话，对老外实在是太困难了，太多拼音太像了，又少了名字的寓意。
这就好像，中国人看外国小说，特别是俄国小说，里面的人名太难记了，俄国小说又喜欢狂用昵称，而斯拉夫昵称用法(譬如女性 -a => -ka)对大部分中国人很陌生。

中国人看外国国王/皇帝的名字，也是一头雾水，都是几世几世的，有的兼任几国国王的，在A国是查理X世，在B国又是卡洛Y世。外国人看中国皇帝，都是 什么宗，可能也很晕。

没存下来？
Aroma是Hawkes版的，也对应袭人的花姓哦。不过这样的词作为人名总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好像有点pompous，又比较老套。另外有些名字很难找英语对应，像郭靖。

刚看了篇射雕新译本的评论，人名还不止音译+意译，还分好几种情况：主角是音译，配角音+意，演员和妓女（想不起来射雕里有啥演员妓女）用法语，和尚道士用拉丁语……还有例外的具体人物，真是太用心了：
https://u.osu.edu/mclc/book-reviews/hull/
……
Readers who are familiar with the original will probably find the translation of proper names a polarizing choice. In some ways, Holmwood seems to have adopted a scheme similar to David Hawkes’ famous arrangement in his translation of The Story of the Stone. His solution to a massive cast of characters was to categorize them: main characters would have their names rendered in Pinyin; actors and prostitutes would have their names translated into French; monks would have Latin names, etc. For A Hero Born, there is a similar mix of Pinyin and translation, but without the systematic rigor of Hawkes. The two central characters—Guo Jing and Yang Kang—are rendered in Pinyin alone. In the original Chinese, when these names are chosen, a mystical Daoist explains that their names are linked by the shame of the year Jingkang, when the capital city of Kaifeng was sacked. In the translation, an explanation of their given names, Jing as “serenity” and Kang as “vitality,” is added. In this way, the English reader gets not only the meaning of the characters in their names, which the Chinese reader would not need explained, but also the significance of their names in the original text. This choice of adding interlineal explanation into the text is sure to be controversial, but is certainly consistent with the rest of the text.

This difficulty of names with meaning is handled differently in the case of Lotus Huang (Huang Rong). She is a central character, and one might expect her name to be rendered in Pinyin to match Guo Jing and Yang Kang. But there is a narrative problem: when she explains to the rather slow-witted Guo Jing that her given name is “Lotus,” he doesn’t understand that Lotus is a female name and so he continues to think that she is a young boy. Holmwood addresses this in an unmarked endnote, explaining that, “If I had kept Lotus’ name in the Pinyin, we English readers would be left feeling just as dim as poor Guo Jing” (392). The reader needs to be in on the implication of the femininity of the name, something that would be difficult to do without an explicit addition to the text.

Many of the remainder of the characters have their names at least partially translated. Thus we have Ironheart Yang, Charity Bao, Skyfury Guo, Lily Li. These names might give pause or seem awkward, but in practice they provide little friction to reading. Others present larger challenges in English: The Eastern Heretic, Apothecary Huang; and Gallant Ouyang, Master of White Camel Mount. We also have the Seven Freaks of the South, including Flying Bat Master Ke Zhen’e, Suppressor of Evil; Gilden Quan the Prosperous, Cloaked Master of the Market; and Jade Han, Maiden of the Yue Sword. These titles and names are obviously much more compact in Chinese, and there must have been some temptation to either keep them in Pinyin, or to shorten them in some way. However, there is real value in translating them, even at the expense of some tension to readers and some anxiety to fans. Maintaining the ornate peculiarity of the genre is fundamental to this translation, and these names, and the titles of the martial arts routines, which Holmwood also translates, are very effective in bringing the reader into the fictional world.

[wh]

老站上太多文章都没了。
Aroma这个翻译真的太传神了，深以为然。
用拼音的话，对老外实在是太困难了，太多拼音太像了，又少了名字的寓意。
这就好像，中国人看外国小说，特别是俄国小说，里面的人名太难记了，俄国小说又喜欢狂用昵称，而斯拉夫昵称用法(譬如女性 -a => -ka)对大部分中国人很陌生。

中国人看外国国王/皇帝的名字，也是一头雾水，都是几世几世的，有的兼任几国国王的，在A国是查理X世，在B国又是卡洛Y世。外国人看中国皇帝，都是 什么宗，可能也很晕。

太可惜了。
偶尔去未名观察、waybackmachine考古，可这几个网站也时不时宕机。
俄罗斯名字太长记不住 老外皇帝的世系搞不清。中国皇帝我都很晚才明白祖都是开国皇帝。各种宗也记不住……

[randomatrices]

Aroma是把一部分意思表达出来了，比干巴巴不知所云的xiren要好的多，但是还是没有传达汉语的“袭人夺魄”这层意境。
不知道“馒头庵铁槛寺”是怎么翻译的？
翻译的难度是不对称的， 从古典汉语翻成外文要比外文翻中文难得多，因为汉语的构词方式，因为汉语漫长历史积淀的文化典故已经浸润到字词层面，相对而言外文的不同于汉语的语法及字词格态所造成的翻译困难不值一提。

没存下来？
Aroma是Hawkes版的，也对应袭人的花姓哦。不过这样的词作为人名总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好像有点pompous，又比较老套。另外有些名字很难找英语对应，像郭靖。

刚看了篇射雕新译本的评论，人名还不止音译+意译，还分好几种情况：主角是音译，配角音+意，演员和妓女（想不起来射雕里有啥演员妓女）用法语，和尚道士用拉丁语……还有例外的具体人物，真是太用心了：
https://u.osu.edu/mclc/book-reviews/hull/
……
Readers who are familiar with the original will probably find the translation of proper names a polarizing choice. In some ways, Holmwood seems to have adopted a scheme similar to David Hawkes’ famous arrangement in his translation of The Story of the Stone. His solution to a massive cast of characters was to categorize them: main characters would have their names rendered in Pinyin; actors and prostitutes would have their names translated into French; monks would have Latin names, etc. For A Hero Born, there is a similar mix of Pinyin and translation, but without the systematic rigor of Hawkes. The two central characters—Guo Jing and Yang Kang—are rendered in Pinyin alone. In the original Chinese, when these names are chosen, a mystical Daoist explains that their names are linked by the shame of the year Jingkang, when the capital city of Kaifeng was sacked. In the translation, an explanation of their given names, Jing as “serenity” and Kang as “vitality,” is added. In this way, the English reader gets not only the meaning of the characters in their names, which the Chinese reader would not need explained, but also the significance of their names in the original text. This choice of adding interlineal explanation into the text is sure to be controversial, but is certainly consistent with the rest of the text.

This difficulty of names with meaning is handled differently in the case of Lotus Huang (Huang Rong). She is a central character, and one might expect her name to be rendered in Pinyin to match Guo Jing and Yang Kang. But there is a narrative problem: when she explains to the rather slow-witted Guo Jing that her given name is “Lotus,” he doesn’t understand that Lotus is a female name and so he continues to think that she is a young boy. Holmwood addresses this in an unmarked endnote, explaining that, “If I had kept Lotus’ name in the Pinyin, we English readers would be left feeling just as dim as poor Guo Jing” (392). The reader needs to be in on the implication of the femininity of the name, something that would be difficult to do without an explicit addition to the text.

Many of the remainder of the characters have their names at least partially translated. Thus we have Ironheart Yang, Charity Bao, Skyfury Guo, Lily Li. These names might give pause or seem awkward, but in practice they provide little friction to reading. Others present larger challenges in English: The Eastern Heretic, Apothecary Huang; and Gallant Ouyang, Master of White Camel Mount. We also have the Seven Freaks of the South, including Flying Bat Master Ke Zhen’e, Suppressor of Evil; Gilden Quan the Prosperous, Cloaked Master of the Market; and Jade Han, Maiden of the Yue Sword. These titles and names are obviously much more compact in Chinese, and there must have been some temptation to either keep them in Pinyin, or to shorten them in some way. However, there is real value in translating them, even at the expense of some tension to readers and some anxiety to fans. Maintaining the ornate peculiarity of the genre is fundamental to this translation, and these names, and the titles of the martial arts routines, which Holmwood also translates, are very effective in bringing the reader into the fictional world.

[红烛歌楼]

翻译成英文还能看？不单是诗词，饮食、服饰、习惯等等，哪一个英国人知道？

[wh]

Aroma是把一部分意思表达出来了，比干巴巴不知所云的xiren要好的多，但是还是没有传达汉语的“袭人夺魄”这层意境。
不知道“馒头庵铁槛寺”是怎么翻译的？
翻译的难度是不对称的， 从古典汉语翻成外文要比外文翻中文难得多，因为汉语的构词方式，因为汉语漫长历史积淀的文化典故已经浸润到字词层面，相对而言外文的不同于汉语的语法及字词格态所造成的翻译困难不值一提。

袭人夺魄是啥？
外语也有历史文化积淀啊，为啥厚此薄彼

[wh]

翻译成英文还能看？不单是诗词，饮食、服饰、习惯等等，哪一个英国人知道？

受众确实少，比射雕少多了 不过老外专家还是有的。我以前一个外教也翻译过红楼梦，懂得比我多多了……

[robot2022]

没法忍受black jade作为名字
花木兰就是花木兰
走遍全世界

[randomatrices]

外语的历史文化积淀要少得多啊，拿现在的世界语英语来说， 英语的历史才多长啊，而且英语表达方式和词语变化剧烈，从那首一百多年前的周作人译的英诗就可看出。英语有世界上所有语言中最多的词汇，但大都是词义狭窄新创的专业词汇，文化积淀文学表现力确实差汉语一大截啊。

花袭人就是“aroma（花香气）”吗？这个翻译还是没有传达“花香扑鼻，花气袭人，夺人魂魄，令人目眩神迷”的动态图像和诗意啊？
“花气袭人知骤暖,鹊声穿树喜新晴”。
所以我问你“铁槛寺馒头庵”他是怎么翻的。 “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肯定也没法翻的传神达意，只能加注释。

所以说汉语的一大特点是成语和典故特别多， 成语典故已成语言的有机成分，很多时候成语和典故的界限是模糊的。成语的运用可使语言精炼，成语的另一作用是加强语言的稳固性和一致性，也使得文化积淀在语言上成为可能。三千多年的文字语言和文化积淀是任何一个当世的语言都不可比拟的，也使得汉语作为文学和诗的语言罕有其匹。

袭人夺魄是啥？
外语也有历史文化积淀啊，为啥厚此薄彼

[Yellen]

兲国人真滑稽，“其间因各种原因而中断”，谁都知道夫妻两个文革都被抓进牢里去了，连个简单事实都不敢说。

（七）
杨宪益、戴乃迭夫妇于 1978 至 1980年出版了三册的全本《红楼梦》，他们两人据说六十年代就开始翻译，其间因各种原因而中断；1977年霍克思的第二册出版后，杨氏夫妇的第一册才面世，但之后两年间捷足先登把其余两册出完，书名是A Dream of Red Mansions，有些注解和精美的插图；可惜也许为抢先出书，小说里许多精彩的细节没有译出来，有急就的痕迹。

杨宪益、戴乃迭的三册英译本

譬如第七十四回王善保妻子在王夫人跟前讲晴雯的坏话，形容她没有奴仆的模样：“一句话不投机，他就立起两只眼睛来骂人。”杨版译为：“She scolds and carries on in a shocking way on the least provocation.”晴雯眼睛的神情没有了，王善保妻子绘声绘色的语调也没有了。反观霍克思的译文：“If you say the slightest little thing to offend her, up fly her eyebrows and she will begin telling you exactly what she thinks of you.”生动多了！接着小说里写道：“王夫人听了这话，猛然触动往事，便问凤姐道……”曹雪芹这样写，意味王善保妻子说中了王夫人潜伏了很久的心事，这微妙的心理杨版没译出来，只平平地译为“Thus reminded, Lady Wang remarked to Hsi-feng”；霍克思是这样译的：“A sudden recollection seemed to strike Lady Wang while Wang Shan-bao’s wife was speaking. She turned to Xi-feng questioningly.”最后，王夫人这样向王熙凤形容晴雯：“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王夫人这话很厉害，不说晴雯有些像“我们”林妹妹，而说像“你”林妹妹，不但透露了她不喜欢晴雯，也透露她不喜欢林黛玉，而且故意把王熙凤和林黛玉打成一伙，有点逼迫王熙凤选边站。杨译只说晴雯是“a girl with a willowy waist, sloping shoulders and eyes and eyebrows rather like Tai-yu’s”；霍克思译文也不长，说晴雯是“a snaky-waisted girl with narrow, sloping shoulders and something of your Cousin Lin about the eyes”，却把言语背后的含义带出来了。

杨版把男女主仆的名字全音译，大概开始翻译时汉语拼音仍不普遍，全沿用四声不分、省略了撇号的威妥玛拼音，非常难分辨也难记得住。故霍、闵英译本最后一册虽然1986年才完成，比杨氏译本迟了六年，至今仍是《红楼梦》英语世界最通行的读本。

然而霍、闵英译本虽然好，作了许多努力，普通英语读者仍然不容易懂，白先勇和我认为最大的障碍是书中四百多个人物之间复杂的关系。即使是对贾宝玉、林黛玉、鸳鸯、平儿耳熟能详，且有字形和部首可辅助记忆的中文读者，贾敬、贾芹、贾瑞、贾芸尚且往往搞不清。我们的A Companion to The Story of the Stone: A Chapter-by-Chapter Guide (《〈石头记〉逐回伴读》)另有些法子帮助读者：

一、提供包括奴仆的主要人物表，分荣国府、宁国府、贾姓远亲、王家和薛家、其他重要人物。

二、导读里每一回除了概括内容外，还解释该回内牵涉到的中国风俗与传统，尤其是宗族制度，如前后辈分的尊卑、堂表亲内外戚之别；必要时指出此人曾在某一回里出现过，与此回的另一个人又有何关系。

三、索引的人名有中文原文，有 kinship system（亲属系统）这一条，可按页数看解释和例子。

希望有了这本英文导读，会让更多的英语读者看得懂《红楼梦》，喜爱这部伟大的中文小说！
（完）

[qiaka]

上次noid2贴了红楼梦英译作者杨宪益，顺便找到这篇比较几个红楼英译本的文章，作者陈毓贤和白先勇一起写了本红楼梦的英译导读。

我对红楼英译本印象深的是名字的译法。最开始是意译，比如黛玉译成Black Jade，宝钗是Precious Virtue等。看American Girl里也有Felicity这样的名字，让我想起英国以前的道德剧，角色都是这种既传统又说教的名字，见之生厌。

后来几版红楼梦都用音译名，不过Daiyu、Baochai这样的字母组合对老外来说莫名其妙，对老中也失去字面意义。

前几年射雕英译版折衷了一下，角色名字变成音译和意译的组合：Ironheart Yang，Charity Bao，Skyfury Guo，Lily Li……有点幼稚，Charity这些依然很说教，不过至少音和意都照顾到了。

光翻译几个名字就要琢磨半天，何况翻译一大本书。实在很佩服搞翻译的人，要非常耐心克己，有才思也不能自由发挥。

文章很长，就每个译本发一帖：

https://www.chinawriter.com.cn/n1/2021/ ... 45548.html
略谈几种英译《红楼梦》
来源：澎湃新闻　|　陈毓贤　　2021年07月01日07:55

去年秋天接受《上海书评》的采访，谈白先勇与我撰写《红楼梦》英文导读的经过。这本书由哥伦比亚大学出版，预设读者用的是霍克思（David Hawkes）和闵福德（John Minford）的英译本；采访者问我有没有看过杨宪益和戴乃迭夫妇的译本，我惭愧地答道我第一次从头到尾正经读《红楼梦》，就是看英美最通行的霍、闵译本，觉得很生动，也就没有找别的译本看了；事后想起在加州办出版社的刘雁曾告诉我林语堂也译过《红楼梦》，便萌生探究《红楼梦》英译史的念头。

（一）
十九世纪初就有英国驻华外交官及传教士零星地翻译《红楼梦》，有些是用来作北京话教学的。最早出单行本的是英国驻澳门副领事乔利（Henry Bencraft Joly），他译了前五十六回，1892年出版；他在自序里说，主要是借以练习中文。这译本非常忠于原文，却没有把文字背后蕴含的意思带出来，相当难懂。譬如第十六回的回目“贾元春才选凤藻宫 秦鲸卿夭逝黄泉路”，他便译为“Chia Yuan-ch’un is, on account of her talents, selected to enter the Feng Ts’ao Palace, Ch’in Ching-ch’ing departs, in the prime of life, by the yellow spring road”，并不管英语读者知不知道凤藻宫是什么，也不指出秦鲸卿即是前数回所说的秦钟。人名全用难记的威妥玛拼音法，而把标识四声的符号省略了。也许因版权早已过期，现在仍有出版商套了新封面重印，并有电子版在网上销售；恐怕有一些读者贪图便宜，不知道此译本只有前五十六回， 看了几页也不知所云。

乔利英译本

无论哪个大师翻译红楼梦,都永远达不到原著的水平。语言的不同,归根结底是其背后两种文化的差异。东方文化讲究的是含蓄之美,触景生情,表达感情前总要从湖上的一对鸳鸯,空中的一对燕子说起,西方文化则讲究开门见山,老外打死也不会明白为什么林黛玉不直接向贾宝玉表明爱意"宝玉,我爱你,离开你我会死"。至于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的深层含义,你却一定要尝试用英语去翻译,那是自找没趣。

[wh]

兲国人真滑稽，“其间因各种原因而中断”，谁都知道夫妻两个文革都被抓进牢里去了，连个简单事实都不敢说。

除了文革，还有没有别的事？不大清楚他们的身世。